Round 2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後半場快結束時,三井就因為體力不支而昏倒在場上。原因是因為體力不支導致腦部
暫時性缺氧,可能無法再上場打球了。清田在觀眾席上看的直冒冷汗,顧不得一切,丟下一句:[我去上廁所。]
人就一溜煙的不見了。
阿神呆坐不動,看著清田遠去的背影,感到某種不知名的憂傷,他對阿牧和高頭教練低語:[對不起。我...不舒服,
先回去了。]
高頭未置可否,阿牧答應了神的要求,因為他知道阿神不舒服的原因是什麼。
***
選手休息室。
三井頹然而坐,手裡握著一罐飲料,卻拉不開環蓋。為什麼,這不該是他!不該是他三井壽!!在比賽會場倒下去是
多麼丟臉的事情,他的驕傲不容許他這麼做!!但是..他還是倒下了。為什麼!?
兩行熱淚自三井的眼框中流下,他很清楚,這是悔很的淚水。悔很他浪費了兩年的時光,浪費了兩年的生命,換來
無可彌補的空洞,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太多的體力,可以支撐他打完全場球賽,甚至可以說,他只是依靠國中時期所
累積的技術和經驗在打球。
這是靠不住的。
他又何嘗不知道呢?只可惜為時已晚。
[可惡.....可惡....]這一哭,就停不下來了。
兩罐飲料東倒西歪,他已經放棄去喝它們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雙腳出現在他面前。那個人撿起了飲料,並且很輕鬆的拉開環蓋,遞給他。
他愣住,下意識接過。對方席地而坐,又拿起另一罐飲料,說:[我陪你喝。]
是清田。
三井抹去滿臉的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猛喝飲料。
兩人沉默了很久。空氣中飄蕩著兩個大男孩的味道。
[今天謝啦。]清田打破沉默,竟說了這麼一句廢話。
[幹麻謝我!?]三井感到莫名奇妙。
清田續道:[沒有你,今天我早就變成豬頭了。你說我該不該謝謝你啊?]
[喔。原來是這件事啊。沒什麼。我說舉手之勞,你信不信?]三井聳聳肩。
清田大口大口的喝著飲料,說:[信。我當然信。因為今天的事,所以我決定以後都相信你。]
以後都相信...什麼意思?
[總之,你得到我這個超級新人的相信,就要像樣點啊!]
三井臉一沉:[不需要你來教訓我吧?小鬼!]
[小鬼有時候也是有砥礪作用的。你敢說我今天的加油毫無份量嗎?想來...真是神奇。我清田信長第一次幫
人家加油耶...]
清田這句話一出,忽然覺得不妙,住了口,回過頭來,卻發現三井正在傾心會神的聽他說話,不由得臉上一熱。
三井趕緊移開視線,低語:[有那麼誇張嗎?不過就事救了你一次嘛!下次...還給我就好啦。]
清田的臉迅速閃過一絲黯淡,但他立即掩飾住了:[我才不要欠你人情!反正我相信你,現在是,以後也是。希望...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鬼話。清田感覺活到目前為止說的話都沒有今天噁心。
不過,三井倒是聽的很舒服,覺得陰霾一掃而空,露出一個微笑:[好吧。為這個難得的笨蛋球迷,振作點好了。]
兩人互看一會兒,就哈哈大笑起來。外面傳來觀眾的歡呼:[湘北!湘北!]
[哎呀~一定是你們的猩猩罰進球了。我先去看比賽囉!待會見!]清田像陣風似的跑走,然後又忽然衝回來:[對了!
湘北一定會贏的,我一向是金口喔!]
三井呆呆的看著他,內心深處,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臉上笑意更深了。
***
比賽勝利。湘北以64:60險勝陵南。雖然後來三井沒有再上場,但清田仍然鼓足了全力,拼命幫湘北搖旗吶喊.包
括櫻木最後那記決定性的灌籃。對於清田這種"不正常"的行為,嚇到了湘北眾人不說,連海南的人也猜不透,這野猴子
明明就跟湘北勢不兩立,現在是怎樣?臨陣倒戈喔?
武藤奈不住自己的好奇,悄悄拉了清田一把:[喂!信長,你今天幹麻幫湘北加油啊?]
這個問題讓清田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武藤的話,只好撇開話題:[啊...對了,想不到紅毛猴也有革命成功的
時候,簡直可以再世界紀錄上記他一筆...]
[我覺得你才該破紀錄了。全場最熱情的啦啦隊紀錄。遠遠超過那幾個...]武藤往上一指,原來是流川那三個無敵
球迷。
清田抓起背包,打了他一拳:[再說,你再說!]
武藤躲開,對他露出一抹奸險的笑容:[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再幫三井壽加油對不對?喔~很可疑喔!今天你們兩個那
種出場方式,很令人費解!]
被看穿了...清田臉上不由得一熱,大喊:[你很煩你知不知道!!我...我不過就是謝謝他救了我嘛!因為..如果不是他,我
今天就不能來比賽了..那我不能來比賽,海南就不會贏了啊~所以...這是...應該的啦!!]
他簡直越解釋越擰,武藤越聽,笑意越深。[喔~我了解了。原來這是以身相許的戲碼啊~]
[去你的。]清田生氣了,狠狠踩了他一腳:[我..我又不是GAY!]
[別這樣~GAY有什麼不好的?現在流行啊。說不定你們會成為神奈川最影人注目的情侶呢!來~簽名簽名!]
清田一呆:[啊?]
[我預備高價售出啊。一定很值錢,對了,要不要拍張照片....]
[.....你....渾蛋!!]清田意識過來的時候,武藤一溜煙,腳抵抹油的跑了。
***
夜晚。
阿神一個人走在冷清唏噓的市區。整個人輕飄飄的,連現在是什麼時間都不知道。他已經走了一整天,沒有回過家,
也沒有去參加頒獎典禮。為什麼?因為....今天有個傢伙給了他一棍,痛得他沒有力氣思考,所有慾望也隨之消失。
大概從2年級開始,他接觸到一個天真開朗又活潑的男孩。
[我叫做清田信長。神奈川首席新人,我的目標是,打倒流川楓,帶領海南成為全國第一。]
這是那個男孩帶給他的第一個印象。
[神學長。你的三分球為什麼那麼厲害啊?牧老大說你一天都投籃500次,這是真的嗎?太神了吧。跟你的名字一樣。
哈哈哈~~~]
這是那個男孩對他的崇拜和尊敬。
[阿神阿神~你太帥了。衝著這一球,放學請你吃拉麵。]
這是那個男孩給他的熱情和溫暖。
一路走過,他和這個男孩經歷過大小無數次戰役,使他們建立起深厚的友誼。照理說,他應該可以把他當成兄弟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兄弟"這個詞使他刺痛。
難道,這意味著...他對他已經不能用這個名詞來解釋了嗎?....不!不不!不可能啊...
[阿神!!小心啊....]
一輛小客車疾馳而過。他整個人被彈了幾十里遠,思維消失以前..眼前模糊的出現了這個男孩...
清田信長。
***
深夜。神奈川縣立醫院。
阿神被送進了急診室。
門外,清田來回踱步,急的像熱鍋螞蟻。怎麼會這樣呢?今天湘北大勝,他和三井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正準備明天一
起去市立公園練球,為全國大賽而努力...沒想到,竟再回來的途中,親眼目睹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
阿神還在手術室裡掙扎。他的五臟六腑也在絞痛。由於沒有任何親人住在神奈川,他的日常生活起居幾乎都是阿
神在照顧,在他心裡,阿神是他最好的朋友,也等於親人。
清田痛苦的抱住頭,感覺時間,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
[拎拎拎...]
電話激烈的響著。三井因為宿醉,頭痛不已。早知道,就不應該跟清田喝那麼多酒..真是的。他抓起鬧鐘一看,凌晨5:00..
那個智障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吵他!?真是..@#$%^$@!X
[喂..我是三井..]
電話另一頭,是清田快要哭出來的聲音。[我是清田..我..我是想要告訴你..今天我不能去練球了...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大聲點。]三井的意識回復了70%。
[阿..阿神他出車禍了..他...還在急救。]
...什麼!?這下,三井可完全清醒了,抓著電話大吼:[你有沒有搞錯?車禍?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昨天我跟你吃完飯之後..我再回家的路上看到他被一輛車撞到了...然後我就立刻把他送到醫院動手術,醫生說
傷勢太重,只有一半的希望..我又不知道他家人的電話..三井..我該怎麼辦啦!?]他真的快要哭了。
[哪家醫院!?]
[神奈川縣立醫院。]
三井想也不想,對清田說了兩個字:[等我。]
他掛上電話,抓了件外套,奪門而去。
***
電話另一邊,清田顫抖的掛好話筒。他全身無力了....照理說,遇到這種事情,他應該連絡高頭教練或者其他什麼長輩,可是
現在,他腦代裡只想到三井。
手術室大門緊閉,整個醫院安靜到了極點,好像沒有別人似的。
忽然,"轟隆"一聲,大門開了。一位身穿綠衣的人走出,他是阿神的主治醫師-新蒼。
新蒼環視四周,發現清田坐在地板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請問...你是神 宗一郎的家屬嗎?]
清田驚跳起來,衝了過去:[我就是!阿神他怎麼樣了?]
[還好!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這孩子命大,他受的傷都不足以致命,雖然有一點輕微腦震盪,但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只不過...]新蒼面色凝重起來。
清田本來放鬆的心情又跟著這句話而再度緊繃。[只不過什麼!?]
[他的右手骨折多處,日後恐怕會有後遺症...還有就是他雙眼的眼角膜受傷,我們已經將它移除..換句話說,他失明了。]
清田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要跌倒。新蒼醫師急忙扶助,喊:[我們正在尋找適合他的眼角膜捐贈者,只要找到,他還是有
復明的希望,這點,請你相信...]
清田沒有讓他說完,大聲打斷:[這是不可能的!醫生,阿神他是打籃球的人,失去光明...叫他以後怎麼辦呢?全國大賽..全國
大賽就要開始了啊..你救他,醫生,你一定要救他!!]
[我們會救他!!可是,就算他今天沒有失明,依他全身骨折的嚴重性來看,他也不可能打球了!]
清田臉色慘白..沒希望了..這下真的沒希望了。
新蒼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一定會盡全力讓他恢復到最好的狀態。但是現在
最首要的工作,就是去安撫病人,讓他接受這一切。]
接受嗎?阿神...他怎麼可能接受呢?老天啊....你玩笑開的未免夜太殘忍了。
***
湘北體育館。三井像陣風一樣刮近來:[赤木!教練!]
[小三。你遲到了...怎麼回事..]
沒等櫻木說完,三井又像風一刮出去了,臨走時丟下一句話:[我有事,今天不練習了。]
湘北眾人全體呆住,搞什麼啊?
***
(Round 2 最新版)
清田站在病房門口,遲遲不敢進去。從醫務人員口中得知,阿神已經被送到了新棟大樓2X號病房,他急急的從舊棟跑來,
病房是找到了.但同時也少了一股進去的勇氣。
他要怎麼做!?
要怎麼樣才能不讓阿神受到打擊呢!?
就這樣,他在病房門口徘徊了快1個小時,終於深起顫抖的手,打開房門。
阿神還沒醒,本來已經很白的皮膚,現在顯得更加蒼白。黃金右手纏著厚重的石膏,虛弱地躺在一張對他體型來說十分寬
大的病床上。
清田顫顫的靠近,感覺到五臟六五無比的疼痛。他伸出一隻手,下意識地往阿神臉上摸去,接觸到他的額頭、眉毛、眼睛....!?
他害怕的抽回手,那雙完美又溫柔的眼睛...真的失去作用了嗎?
不行了...清田覺得自己一定會哭出來,轉身想跑,卻不小心震醒了阿神。「誰!?這是哪裡...你是誰!?」
他連忙回過頭,緊緊抓住阿神的手,喊:「是我...你不要怕..我在,我在。」
「信長!?你是信長...」神似乎有一點不敢相信。
「對,我是信長。阿神,你不要動,你還很虛弱...」清田急忙安撫他。
阿神確定了,漸漸平和下來。「我怎麼了?這裡..是哪裡?」
清田心一痛,現在就要告訴他嗎?不行,不行。「你忘記了?昨天晚上,你被一輛汽車撞到了,是我把你送進醫院的。不過你放心,
醫生..醫生說你沒事了。」
聽他這樣說,阿神多少想起了一點記憶,居然露出一個微笑,說:「信長。我好高興..我好高興你在我身邊..答應我,不可以走,你要
一直待在這裡喔..」
「我不會走,你放心吧。現在,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阿神忽然嚴肅起來:「我不能參加全國大賽了,對不對?」
清田倒抽口冷氣,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不過...今年不行,我還有明年嘛!到時候,我們..我們就可以一起去參加全國大賽了..」阿神完全沒有感覺到清田的手在漸漸冷
去,忽然,一滴淚落在阿神的手臂上。
「你哭了...為什麼?」阿神好奇怪的"盯"著他。
清田連忙擦去眼淚,想要岔開話題:「沒什麼...阿神,我們吃藥吧。」
說著,便連忙去找護士拿來的藥罐。阿神東看看,西看看,彷彿現在才發現有一點點不一樣。「信長,現在幾點了?半夜嗎?」
"框噹"一聲,清田手上的藥罐掉了。
「信長?信長你怎麼了?」阿神慌亂起來:「天啊!你怎麼不開燈呢?你在哪裡..在哪裡?」
清田往後連連退步,怎麼辦?他發現了...他發現了..
「信長,回答我的話啊!你怎麼了?你在哪裡!?」阿神用僅剩的一隻左手亂揮,越來越激動,一不小心就觸動了傷口,痛喊:「啊....」
聽到阿神的喊叫,護士衝進來,發現清田瑟縮在牆腳,藥灑了一地,憤怒的吼道:「你是怎麼找顧病人的?他眼睛"看不見",你怎麼還
讓他亂動,萬一傷口又裂開怎麼辦!?」
清田簡直不敢看阿神的臉,痛苦的別過頭去,讓護士收拾這一切。
阿神呆若木雞的聽著,好像這一篇話跟他完全沒關係...他做不出任何反應,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房內安靜下來,只有護士收拾的聲音。大約過了3分鐘,護士才"喀擦"一聲,關上大門離去。這個聲音,終於震醒了清田,他再也顧
不得一切,衝上去抱住阿神,重複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阿神呆呆的說著。
清田痛喊:「因為我不該騙你,我應該更早就告訴你這個事實的,對不起..我又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阿神憤怒的推開他:「你要告訴我什麼?你說啊!!你要告訴我什麼事實!?」
「你的眼睛,因為傷到了眼角膜,醫生已經動手術把他拿掉了。也就是說...你失明了。」清田幾乎是用蚊子般的聲音說出最後
那幾個字。
聽到這句話,阿神才漸漸感覺到,他的眼前是一片黑,什麼東西都看不到,沒有信長,沒有天花板,沒有窗戶,沒有門..甚至沒有他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阿神只覺得這是一場夢。「不,不可能啊!這怎麼會是真的呢?我看不見..我失明了!?信長,你在開玩笑對不對?我不可
能看不見..你騙我..你到現在都還在騙我...」
「阿神!!我怎麼可能開這種玩笑!?你堅強點,你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活著,活著!!」
「假的!我知道你的個性,什麼玩笑都開的出來。」他斜思底理起來,狂笑著:「哈..哈哈哈哈..很冷你知道嗎?誰會把燈關起來,然後騙
人說他看不見的?太白痴了..這不好笑,信長,把燈打開!!」
「不!我不是開玩笑的!阿神...」清田想去握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推開。
「把燈打開!!我說真的,一點都不好玩,快把燈打開..打開!我要看你,我現在就要看到你..」阿神憤怒的狂喊,他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了。
清田忍無可忍,吼:「好...你不相信,我去叫醫生護士來證明給你看,還是...你要自己去開燈!?我帶你去啊..我帶你去啊!!更何況,現在是
大白天,根本不是什麼半夜,就算不開燈,四周也是燈火通明,你會覺得漆黑是因為你已經看不見了,看不見了!!」
阿神被他堵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終於..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他是個失明的人..他看不見了。
清田後悔自己失言,再度抱住阿神,這次還揉盡了他的熱淚。「阿神,看吧。我就是這樣白痴,我應該安慰你的,不應該吼你,不應該
對你兇。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答應你,我哪裡都不會去,我陪你,我一直都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這一番話,終於打碎了阿神的理性,他躺在清田懷裡,大聲的,發洩般的哭了出來,嘶聲力竭,響徹雲霄。清田任由他痛哭,始終沒有放
開雙手,他,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他...。
三井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急急忙忙問到阿神的病房之後,就疾馳而去。門口,清田正要去為阿神填寫住院手續和請假單,卻一不
小心,跟三井撞在一起。
[唉喲….三井?]清田已經受了太多的衝擊,這下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自己認識的人,頓時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卻嚎啕大哭了:[你為什麼
到現在才來?]
三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清田,只是第一個直覺告訴他,這個男孩需要好好休息了。[交給我吧。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事情,我
幫你稿定。]
[三井,你知道嗎?阿神的看不見了…我已經完全被搞亂,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我可能只是在做一個夢…我為什麼不快點醒過來嘛!!
可惡…可惡!!]清田似乎是完全崩潰了,像個小孩一般,大吵大鬧大哭,還不斷的打自己巴掌。
神宗一郎失明!?三井呆住了,怎麼會呢?看清田這副傷心的模樣,他不知道為什麼,一種憐惜之情油然而生,忽然一把將他摟進懷中,
此時此刻,什麼話都成了多餘。
清田緊緊抱住了三井,好像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浮木,他需要溫暖和幫助,再也沒力氣多想了。
***************
神宗一郎因車禍失明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神奈川,不只是海南,就連湘北,陵南,甚至於翔陽的人都聽聞此事,而跑道醫院一探究竟。
清田趕不走這些人,只好時時刻刻待在阿神身邊,深怕他受傷害。三井也跟著忙起來,他要幫清田和神辦理請假手續,還要一併負責
所有零碎所事,這些沒有人強逼他做,而是一種對於清田的照顧和關懷,促使他這麼做。阿神的心情也隨之降到谷底,他不喜歡聽到
三井的聲音,不想要三井插手管他的閒事,因為這會讓他感到自卑,同樣是神射手,然而他神宗一郎的輝煌時代卻已經結束了。
於是,他開始亂發脾氣。對每個人都沒有好臉色,尤其是日以際夜,不眠不休照顧他的清田。他不要清田這樣對他,他不要清田可憐
他,他更不要清田和三井擺出一副”有難同當”的模樣,所以,這天,他又發作了。
[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要看見你!難道阿牧都沒跟你說嗎?擅離球隊是要自動申請退設的,你幹麻還待在這裡?吃飽沒事做,你可以去玩啊?
不用天天理我這個廢人!]
清田每每聽阿神說這麼自暴自棄的話,都要傷心很久。不是因為他對自己惡言相向,而是一種痛心,非常難受的痛心。[阿神,不要說
喪氣話,醫生說你每兩個小時要吃一次藥,來,我餵你好不好?]
[誰要你餵我?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只不過是一個小鬼,憑什麼對我管東管西的!?吃藥…我去他的藥,能治得好我的眼睛才怪!滾出去,
我不要在聽到你的聲音!]
[阿神…冷靜點。你..]清田試圖安撫阿神,卻被他憤怒的雙手給重重推了一把,重心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地,發出巨響。[唉喲…]
知道自己真的傷了清田,阿神有一點點後悔,但很快掩飾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
[阿神,算我拜託你,吃藥好不好?]清田站起來,拿著剛剛打翻的水杯,低語:[我再去幫你倒一杯來。]
門,”喀蹌”一聲關了。清田出去倒水。
神重重吐出一口氣,身體一攤,任憑自己摔進棉被裡。
清田拿著水杯,十分喪氣的往飲水機走去。新蒼醫生從X光室拿出一份報告,上面是神宗一郎的檢查結果。另一位眼科醫生-尚野,
仔細翻著眼角膜捐贈者的紀錄,兩位醫生都希望治好阿神的眼睛,讓他重回球場。
[看起來,宗一郎的骨頭並沒有多大問題,以後就算有後遺症也不至於影響到他的籃球生涯…所以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眼睛上面…]
新蒼盯著尚野,似乎是希冀他能找出一線希望。
尚野摸著框眼鏡,手上不停的翻閱著紀錄,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最後才重重的闔上,嘆道:[如果你只是單純的要找出適合宗一郎的眼角膜,
那並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手術費方面,並不是他能負擔的。
[尚野!這個時候,你還談錢嗎?]新蒼十分不以為然。
面對新蒼這種指責的態度,尚野十分不滿,揚聲道:[不談錢,怎麼談他的籃球生涯!?新蒼,我替他查過,做一個眼角膜移植手術,少說也必須
要有20萬的手術費用,你也知道,神宗一郎的家屬欄都是空白的,他的身家背景我們並不了解,你如何能保證他做得起這個手術呢?更何
況,他連目前欠下的醫藥費都沒有付清。]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室內空氣很快沉悶起來,畢竟醫療費用都是規定,他又能怎麼樣呢?
忽然,會議室的大門被踹開,清田氣喘噓噓的出現,看著兩位醫生,顯然是剛才的對話全被他給聽見了,他幾乎是毫不經思考的脫口而出:
[我付!請你們一定要幫阿神恢復光明,至於其他的費用,我一定會替他付清的,拜託了!!]
新蒼和尚野,活生生被清田嚇了一跳。這個少年,能有什麼辦法弄出那麼大筆的醫療費用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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