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說愛你
        BY 阿丁
　　　　＜PART 5＞

        初中的球隊水平只是一般，而且球員多是抱著玩玩的心態，所以
        根本沒有人注意它，它的存在價值可能只是作布景罷了。某天和
        友校的練習賽，讓我看到他，他的體格偏瘦，不是力量型的人，
        與對方相比無疑輸定了，可是他一直堅持，就算三年生也選擇放
        棄這場比賽，他依然堅守著，在他體內存在著無數的鬥志和耐力，
        最後比賽是輸了。可是，這是場精彩的比賽，帶給我的衝擊更是……
        就是這份執著，我開始注視著他，但他眼中從來沒有我，他只道
        我是個隊友，只有同伴的意識，畢業派對上，酒精的影響下，人
        變得大膽及不顧後果。我單獨叫了他出去，我希望和他說清楚，
        讓他知道我的心意，可是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因為他睡著了。
        那天，我說完後，靜待他的反應，可是他一直也沒說話，叫他也
        沒回應，那時我才知道他喝醉了。
        想不到我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一個完全不認識的自己。升上高
        中，本來說過怎麼也不再參加球隊，希望可以忘記他，可是到最
        後還是加入了。

       「阿福，」神隨著福田的腳步停下：「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對我說？」
        來到這種地方，該不會只是閑聊罷。
        神的聲音把福田從回憶中拉回現實，他指著山下說：「神，你看
        這裡。」
        往下看，清楚看到在山下經過的人和車：「我經常也來這裡，看
        著你經過，每天我也昐望你早點放學，那我就可以看見你。你的
        存在，令我感到迷惘，但我的視線和意識，卻不自覺的追隨著你
        的身影。那天我回到初中，其實就是為了讓你找到，我希望第一
        個找到我的人是你。」
        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福田續繼續說：「我知道這種感情是不妥，
        我不希望嚇怕你，一直才沒有正面和你說。」福田一步步的貼近，
        神不知該給他甚麼反應，只是一步步的後退，直至無路可退。
        快逃！！腦海中浮起這個意識，他閃身往下山的梯級跑，福田沒
        有追上，要說的話也說了，還追甚麼。

        一口氣跑到山下，他沒有追來，為甚麼會這樣，忘了從何時開始，
        有意無意間，總覺得有人在監視我，原來是真的。從小就經常被
        人拋棄，以致習慣一個人，對任何人也抱著中立的感情，不會喜
        歡或是討厭身邊的人，所以我並不討厭他。只是，這種感情，我
        不暸解，長久以來，我沒想過會有人對我抱有這種感情……

        全國大賽，山王和湘北相繼落敗，海南成為其中一支大熱隊伍，
        雖然最後也是落敗，可是總算取得全國第二這名銜。挾著這個名
        銜，眾人回到學校--
        高頭：「這次辛苦大家，接下來的一星期也不用練習。」
       「甚麼？」一些從來不留意學校活動的人（清田）大叫。
        教練不管那些人，繼續說：「因為四日後就是五十週年校慶，學
        校要徵用體育館和運動場，所以不只我們沒有地方練習，其他社
        團也是一樣。這樣你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不好嗎？」

       「神，校慶活動那幾天你會不會回來？」清田追上趕著離去的神，
        拉著他的背包，把他叫停。
       「我是委員之一，一定要會來的，不像一般學生只需參加頭一天的
        活動就可以的。」
       「喔……」那就是說這幾天他也會長時間留在學校。
        好，就這樣決定。

        難得不用練習的週末，卻要回來補課，值得慶幸的是神也要回來開
        會，還有兩天就是校慶正日，要作最後衝刺。回家途中，想起遺下
        了一些東西在課室，折返取回。正要離去的時候，心血來潮的想看
        看體育館。
       「唔？」來到在館的門外，卻聲見館內傳來一點點聲音。
        是誰？大家也該回去了，學校應該是下午才開始佈置場地，現在應
        該沒有人的。探頭一看，只看見背影，那不是我們的校服，那是……
        對了，是陵南的學生，是誰？
        清田放輕腳步，閃到那人身後，出奇不意的問：「你在幹甚麼？」
        那人驚覺回頭，是福田：「我來找神的。」
        這個人真怪，陰陽怪氣的，找神幹嗎？清田：「神走了。」
        福田沒說一句，面上浮現出失望的表情，轉身離去，經已一個月沒
        見過他，真的好想和他見面。就算他還怕我也沒所謂。
        這種表清，令清田起了一種念頭，我也和他一樣嗎？不，感覺上很
        像，實際上有點不同，清田叫道：「喂，你別走。」清田也不知為
        何要留他，想問清楚他和神的關係？
        這小子真沒禮貌，福田不滿的說：「甚麼“喂”？和前輩說話時要
        客氣一點。」
        無聊，清田自說自話：「你找神有甚麼事？」
       「我有需要告訴你嗎？」
       「本來是沒有，」清田揚眉，有點囂張：「可是我知道他在那裡。」

       「這裡，」由於是週末，除了回來活動的人外，全校也沒有學生，
        某課室內，一群人正熱烈的爭論著，不過好像沒結果，一眾人持續
        的拉鋸，會報各人的進程，也有人提一些無謂的提出案。
        直到他發言，熟悉的聲音，門外二人心頭一震，不是有甚特別，就
        是因為那個人說，門外的二人也細心聆聽，雖然一門之隔，但仍感
        到他的氣息，他的動態，尤如活在眼前。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了午休，主席讓大家一小時的吃飯時間，離
        開課室時，神挾著幾個文件夾走出來，看見眼前兩個人：「你們怎
        會在這裡？」
        神有點驚訝，清田不是回去嗎？福田怎會來這裡？兩個人一起出現
        更是奇怪。
        清田不理神的問題：「開完會嗎？」
        神搖頭揚起手上的文件夾，在清田耳邊輕聲說：「和那種傻瓜開會，
        怎會那麼順利，吃完飯還要繼續努力。」說著瞄了相繼走出課室的
        同學，兩人偷偷笑了。
        三人去飯堂，神遣開了清田，等待一直保持沉默著的福田開腔。

       「那天……可能嚇倒你，可是我不是來道歉的。」福田終於開腔。
       「我也是這麼想，」神出乎意料的冷靜：「喜歡一個人不是甚麼錯
        事，你不雖要向任何人道歉……包括我在內。」
       「對於這種事，你怎麼想？」
       「我從來沒想過感情的事，暫時亦不打算想，你明白嗎？」
        聽到他的答覆，心裡生了一種感覺，像被教練趕出場似的，霍然
        立起：「我明白，我不會再麻煩你。」轉身離去，剛好清田走回
        來，看見匆匆離去的福田，然後和神四目交投，神無奈的聳聳肩。
        接著，清田的行為不獨是神，連清田自己也不明白。我竟然追上
        他，為何今天會做這麼多怪事？
        福田知道清田跟著他，最初也不理會，可是清田以乎沒有放棄的
        意圖，一直死跟。這小子要跟到甚麼時候？

        突然，福田拔足狂奔，希望擺脫他，清田依然不放棄，就這樣，
        兩人全力的跑，直到沒有力氣為止，福田停在河堤上，喘著氣
        說：「你…你要跟到甚麼時候？」
        清田回一回氣說：「看到你哭為止。」
       「蠢材，沒頭沒腦的，說甚麼？」
       「別讓我猜中，你對神有意思，但他對你並沒有感覺，是不是？」
        福田無言以對，怎麼這小子會知道？福田沉默，清田仍不放棄，
        不停的問追問。
       「喂、喂，怎麼啦？傻瓜，被人甩了，呵、呵、呵，失敗，真沒用。」
        清田不停的刺激他，福田忍無可忍，終於出手打起來。清田不甘示
        弱的還手，拳來腳往，兩人扭打起來，直到兩人再沒力氣打下去，
        始終不分勝負。兩人終於停下來，福田坐在地上，清田則大字型的
        敞著。

        福田突然問：「你怎會知道的？」
        清田一貫的答案：「憑我動物的直覺。」
        福田不耐煩的樣子，就像說還要耍我嗎？但清田卻認真的說：
       「我是說真的，我知道到你是喜歡神，純綷憑我個人感覺。」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知道我的心意，即使是日夕相對的人也未必知
        道。
        清田帶點無奈的說：「要不是我和你一樣，我也未必能感受到。」
        福田開始明白：「你也是對神有感覺？」
       「你可能是有你的原因才看上他的；可是我卻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一
        眼就認定他是我要的人。」
        福田冷笑一聲說：「我可沒興趣聽你的故事。」
        清田裝了個鬼臉：「哈，真巧我也不打算告訴你。」

       「神在嗎？」清田走進其中一個佈置中的場地。
        其中一人答：「他可能去了禮堂。」
        明天就是校慶的正日，所有學生也在放假，以便佈置會場，清田知道
        神一定會回來，所以也回來走走。
       「神？」清田只見神站在木梯上，調校著橫額的位置，他很投入，
        每事也親力親為，本來他是被人強迫參與的，可是他仍然盡力做
        好，比任何人更投入，比一些因一時衝動或沽名釣譽人來得更認
        真。神也留意到清田的出現：「嗨，你來了……」
        清田仰著頭，向他揮揮手，神：「喂，替我看看這個位置對不對。」
        清田左右細看，很好，向神打了個手勢。神慢慢的爬下來，可能
        是日久失修的關係，木梯其中一個腳踏突然斷開，神腳下一空，
        整個人搖晃一下，便跌了下去。

       「哇！！」女孩們掩面尖叫，有的人跌坐在地上，有的人嚇得呆
        在原地，有的人還不知發生甚麼事。
       「唔……」神輕輕的哼了一聲，眼前一片模糊，全身也動不了，
        發生甚麼事。不行了，意識經已遠去，依稀感到有人趴在自己
        身邊，到底是……
        眾人卻見敞在地上的不只神一人，清田也暈倒在神的身旁；分不
        清是神還是清田的血，緣著地上的木紋，緩緩流向四方，染紅了
        一大片。神往下墮的時候，清田本能地衝向他，承受了一部份的
        衝力。但兩人的運氣似乎不太好，撞向地上的木材、鐵釘等佈置
        材料，身上加上多處無可避免的被傷痕。雖說清田擋下部份衝力，
        可是碰擊始終太重，兩人也不支暈倒。
        比較鎮定的人大叫：「啊！快去找老師！！叫救傷車！！」在場
        所有人也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