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說愛你
By 阿丁
＜PART 6＞
喉嚨，乾得像火燒般，稍微移動一下手指，也牽動身上每一寸
肌膚，動不了，身體動彈不得，只覺全身疼痛，發生甚麼事？
對了，是出了意外，神從禮堂的樓頂掉下來，依稀記得我衝向
他，然後……
然後怎麼樣？
「啊！！神……」清田睜開眼大叫，眼睛受不了突然而來的燈
光，立刻用手掩著雙眼：「嗚……」
「小信，你沒事嗎？」媽媽滿面淚痕的站在床邊。
陌生的房間，清田打量著週圍：「這裡……是醫院？」
媽媽點點頭，清田掙扎下床，手和頭也好痛，兩處也纏著繃帶，
一隻腳踩到地上，竟然站不穩，倒在床上。媽媽安撫他敞好：
「你的頭撞傷了，流了很多血，而且手、腳也扭傷了，別亂動。」
清田有些焦急：「神怎樣，傷得重嗎？」
「那個和你一起受傷的孩子嗎？他傷得沒你那麼重，不用擔心。」
身旁的布幕拉開了，是牧，其他隊員也來了，神就在隔鄰的病
床，腳看來也受了傷，手上纏著繃帶，面上和手上多餘的空間
也貼滿了OK繃。藍球隊的隊員知道二人出了意外後，立刻趕去
醫院。
聽到清田也醒了，牧立刻拉開分隔二人的布幕：「你覺得怎樣？」
清田看上來挺精神：「很好呀，這樣不就和神組成天殘地缺二
人組。」
「傻瓜！！」眾人齊聲道，這樣也好，兩人也沒甚麼大礙。
眾人離去後，清田問：「你父母沒來嗎？」說起來好像沒有見
過他的父母出現。
神有點無奈：「別說會不會來，他們知不知我出了事經已是個
問題。」
「哦……」清田知道神有點不高興，沒有再說話，神卻目不轉睛
的看著他，清田有點不好意思問：「看甚麼？我的面上有甚麼
嗎？」
「是啊，寫上了“大傻瓜”」神開玩笑的說，然後回復正常的口
面，認真的說：「……謝謝你。」
「呃……不用客氣，我只是……」清田有些不好意思。
神搖搖頭說：「禮堂的樓底有多高你也知道，從那裡掉下來，要
是運氣不好，連命也會丟了。要不是你，我受傷的程度不只這樣
的，而且你的傷比我還嚴重。」說著碰了碰他面上的傷。
清田叫道：「不要碰了，很痛！！」
神笑得很溫柔，一股暖意從清田心上冒起，這種感覺真好，終於
可以重拾以往的片段，自從遇到神後，回憶經已一點一點的回流
腦中，慢慢的記起過去的片段。在何時開始？全國大賽的時候罷？
我的過去……
「神，睡了嗎？」
「還沒有。」
「以前我一直不希望記起過去的事，可是現在我慶幸能再遇上你。」
「甚麼？」怎麼清田老是喜歡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話。
「五年前，我爸爸離去的時候，我的腦就以那時期為分界線，以前
的事全都忘了。是真的，我沒騙你；可是當我再次遇到你，我就
有一種感覺，“就是你”，腦中有這個意識，這亦是我纏上你的
原因。不為甚麼，就是直覺。」
「信長……」看來當年離去後經歷了很多事，不再是當是的小子，
但為何他總可以那麼輕鬆的對人，是裝出來，還是……
夜半，房內寂靜蔓延著，只是一帳之隔，神就在身邊，沉沉的睡
著，聽說他只需再多留院一天，就可以離去，致於我，要再多住
兩、三天才可離去。我不想自己一個獨自留在醫院中，很寂寞，
很久以前我經已嚐到這種味道，一點也不好受。
清田掙扎下床走到神身邊，靜靜的看著他的睡容，輕輕的握著他
的手，可能是嗑了葯的關係，他沒有被驚醒。
不可以，心中是這樣告誡著自己，可是面卻慢慢的迫近，忍不住
偷偷的吻他，這幾天共處一室，渴望已久的願望，但心上湧起的
只有悲戚。
住院十數天，神終於可以出院，可是清田還要多住幾天。神收拾
一切準備離去，清田坐在床上問：「沒人來接你嗎？」
神自顧收拾著：「早就預料到，這幾天打電話回家也是電話錄音，
他們可能連我這幾天住在醫院也不知。」話中帶點賭氣。
「不會吧？」不過住院那麼久，他的父母真的只來過一次罷了。
「小信，媽媽好想念你啦！！」清田的母親走進來。
「媽，別這樣……」清田有點不好意思。神忍著笑，很有趣的媽媽，
但是，很溫暖，至少在我家裡沒有這境像。
「信長、伯母，我先走了，再見。」神獨自離去。
腳還有點疼，但還能走，算了，反正家裡的人也習慣是冷淡對人。
突然，身後有人大叫：「神，神同學！等一下！」
「伯母！？甚麼事？」只見清田的媽媽跑向他。
「還好還來得及。」她停在神面前：「你的腳應該還有點疼吧？讓
我送你回去，好嗎？」
「不用了，妳回去陪信長吧。」
「不要緊，讓那小子自己悶悶吧。來，我替你拿東西吧。」清田的
媽媽推著神走向停車場。
「伯母，謝謝妳。」
「別客氣，你是小信要救的人，我想我也會喜歡你。」
「呃，對不起，這次連累了信長……」
「你不用道歉，這是小信自己的意志，我也不認為有甚麼不妥。」
「哦……」神也沒話好說，一路上很想問她有關信長家中的事，
可是開不了口。這三天，他的爸爸一直沒有出現，到底是……
咦？車剛轉出路口，竟然看見福田走進醫院，他來醫院幹甚麼？
「怎麼神住院那幾天你不來？」
「我不想來，」早就聽說他們出了意外（彥一：別小覤陵南的情
報網），掙扎了很久還是提不起決心來，還是等到神出了院才來
找清田談談。福田站在窗前，不知在看甚麼，突然對著窗說：
「……喂，你還要等到何時？」
「甚麼等到何時？」清田手中依然拿著漫畫沒有看他。
「蠢材！！」
「你要有完沒完到何時，幹嗎突然罵人？」
福田沉默了半響：「你根本不打算跟他說，是不是？」
「你很煩耶，你有時間就想想自己的事吧，有空來管我的事。」
「對學長說話要禮貌一點，」福田最不滿清田的態度，和櫻木不
相伯仲，他指著自己的頭說：「你最好在保險絲燒斷前對他說，
我也不希望你們之間會發生甚麼事。」福田語帶雙關。
清田沉默了一陣子：「你真的喜歡神的嗎？」
「不可以嗎？」
「怎麼和我說話時怎可冷靜得像個局外人？不擔心我會成功嗎？」
「我不認為你可以，神就像是沒有真實的感情，不管是甚麼人，
他也溫柔的對待，從來沒有人知道他是喜歡還是討厭一個人；
令人根本不知他到底在想甚麼，不管受了怎樣的打擊，他面上
仍然不露一點異樣。可能也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一直追著他。」
「咦，福田？你怎會來？」這時候牧等人走來房中，奇怪福田為
何會出現。
「唔，我還是先走，再見。」
福田離去後，眾人看著清田，牧問：「你何時和他做了朋友？」
「也不算是……我也不知怎麼說，對了，你們不用練習嗎？」
「住院住得傻了嗎？今天是週日。……神出了院嗎？」
「嗯，剛剛離去，醫生說我大概三、四日後就可以出院。」
很可惜，週一回到學校才知道信長原來有機會參加全日本青年
集訓，首日集訓就在我們進了醫院的翌日，那天他來找我，可
能就是要告訴我明天他要出發，結果變成這樣，損失了這個機會。
「神，你的傷還未痊癒，不要太勉強。」
在高頭的指示下，神只有在場邊練一些簡單的動作，清田後天
就可以出院，要不要去接他？他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如果不理
他，太沒良心了。正當神決定要蹺課的時候，門外響起了熟悉
的聲音：「嗨，大家想念我嗎？」
「清田？？？」眾人也驚訝於他的出現，有人問：「你不是後
天才出院嗎？」
「待在醫院裡很無聊，所以提早出來，反正那看護理也留不住我。」
說到這裡，眾人也知道他是偷偷溜出來，有人問：「經已住了
那麼久，怎麼不多等一、兩天才走。」
「呃…因為我想念大家嘛！」總不能說因為神不在所以才不想
留下。眾人圍著他問長問短的，神只是站在外圍，笑笑的看著
他，清田提醒眾人：「你們不用練習嗎？」
支開了隊員，慢慢的走到神面前，神：「歡迎你回來。」
清田點點頭，也不知要說些甚麼，看著清田還纏著繃帶的手，
有點心痛，內疚不期然從心底浮起：「你的傷還痛嗎？」
清田用力的搖著手：「經已不痛了，不過醫生還要我這樣包
著罷。」
「這次，真可惜……」清田不解的看著他：「我是說集訓營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這是意外，誰也不希望的，而且去不了集訓
也不一定是壞事。」
第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