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說愛你
        By 阿丁
    <PART 9>


    一整天斷斷續續的下著雪,黃昏時份,神在家裡亂作一團,為
        不久的遠行作準備。書桌上,放滿了這兩年來的紀念照片,旅
        行的、合宿的、體育祭等。
        往窗外遠眺,矇朧的境像,淒美,大概是心情的影響吧?腦海
        中只想到這個形容詞。視線拉回屋前,卻見清田站在門外,雪
        粉無情的沾濕全身,神立刻跑到門外:「信長,快進來。」
        神把他拉進屋內,清田手上一陣陣的寒意傳到神的手中,神:
       「電台早就說今天會下雪,怎麼也不帶傘?還弄得這麼冷。」
        把他推進浴室,神在門外:「我把衣服放在膠藍。」
        大概半小時後,清田的頭髮淌著水,走出浴室,衣領和肩膊均
        被及領的頭髮沾濕了一點點。神把他領到客廳,命令的口吻:
       「坐下。」然後給他端來一柸熱飲。輕輕的替他擦著頭髮。
        清田乖乖的坐著,輕輕的咬著柸口,甚麼話也沒說,神:
       「你來找我有甚麼事?」清田沒有回答。
       「路過這裡嗎?」神繼續問,清田依然沉默。
       「難道是沒有帶傘,來問我借嗎?」神越問越沒條理,清田只是
        搖頭。
        神有點無奈,把毛巾輕輕搭在清田的肩上,繞到他身前半蹲著
        問:「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清田甚麼反應也沒有,只是
        垂下頭,前額的瀏海掩著他的眼睛,神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那你慢慢坐吧。」神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然後走開。
        再問下去也沒有結果,還是等到他願意說才問吧。雖然他甚麼
        也不說,但我想我大概猜到他的來意,看來這小子對我的感情
        比我想像中來得更深。

        一個小時,清田幾乎沒有轉換過姿勢,定定的坐著。神覺得簡
        直是奇境,以他那種沒耐性的性格,竟然也可以坐那麼久,動
        也不動。
       「餓了嗎?」
        清田沒有回答,神:「心情不好也會肚子餓吧?過來吃點東西
        吧。」
        不是第一次和他吃飯了,也不是第一次來他家,更不是第一次
        單獨相對……
        可是,以後還有這種機會嗎?別說單獨在一起,就算簡單的見
        個面……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桌邊,清田終於開口:「為何要走?」
       「是私人理由,這樣答你滿不滿意?」
       「如果我滿意的,為何要來找你?」
       「我也想花點時間去熟習那邊的生活,」神輕鬆的說:「而且
        我這樣走,對任何人也有好處,希望你明白。」
       「我不明白。」清田的語氣中帶點賭氣,但他又真的不明白神
        所謂然。
       「其實我本來也不太明白,可是,你不覺得在我們四週存在著
        很多煩惱和問題嗎?而這些問題多多少少也和我有關係;我
        走,會是最折衷的解決方法。」
       「我不覺得,我喜歡你,不想你走。」
       「我就是知道你會這樣說,」神有點無奈:「你不感到煩惱;
        不希望我走;全都是因為“你喜歡我”,可是當你長大後,
        遇上比我更令你心動的女孩,你就不會這樣想。」
        清田似懂非懂的看著神,站起來半身越過桌子,輕輕的吻著
        神,神也不抗拒,就讓他吻,輕輕的,沒有第一次來得激烈,
        但比那次溫馨。突然玄關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們回來啦。」
        父母走進飯廳:「喔,清田同學也來了。」
        結果,兩個人的晚餐,就這樣演變成難得的一家團聚式晚餐。
       「我送長信去車站。」
        兩人默默的漫步著,清田覺得這個時候是他和神的心最接近的
        時刻,慢慢地明白他的心意。神不是討厭我,只是我還沒有資
        格留下他的心……

       「清田,你考上那所大學?」雖然牧早已畢業,可是對一群後輩
        還是非常關心,特別是清田。
        兩年前,神的離去為他帶來很大的打擊,用了很多時間才平復
        下來。話說回來,似乎沒有人知道神離去的真正原因。一般來
        說,是在高中畢業或是學期完結後才會選擇出國的,他卻在高
        二的期間出國……私人理由嗎?
        清田:「嗯,東京的上智大學,要離開神奈川了。」
        自從進入海南大附屬高校後,我一直認為我會去考海南大學的,
        那就可以和牧前輩還有神在一起,繼續以海南之名闖下去,可
        是我太天真了,很多事不是你想像中的理想,亦非你的能力所
        能控制。……私人理由……
        我終於明的神所說的是甚麼,我也是因為私人理由而去考東京
        的大學,這是個好籍口。嘿,私人理由……

        我不明白清田為何要離開神奈川,他不是很崇拜牧,希望一直
        和他闖下去嗎?說起來自神離去後,他好像改變了不少,難道
        他還不放手嗎?
        有人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我以前是不信的,可是現在不由我
        不信。對神,我只有懷念,不再是那種我以為是愛的感覺,現
        在回頭看,當時對神的感覺應該是一種癡,就算讓我得到,也
        未必是一件好事。那時候,我竟然說出那種話,他的離去,我
        要負上責任。
       「喂,呆呆的,在想甚麼?」
       「越野……」
       「阿福,一會你去不去上課?」
       「不去啦。」
       「去約會嗎?」
       「唔……」
        不錯,我現在交了女朋友,正如當天晚上,神在電車上對我說,
        有一天當我找到比他更令我心動的女孩,我就會忘了他。現在,
        終於明白他說甚麼,也明白自己一直所渴望的是甚麼。

        遇上比他更令我心動的人,經已沒可能,我的心根本容不下任
        何人,我不是為了賭氣而不去和其他人交往。我有交過女朋友
        的,可是總是不能長久,每段戀情極其量只能維繫一個月。然
        後通常用:“我另外有喜歡的人”作藉口來分手。
        可是,我下一個對象卻不是口中所說的“喜歡的人”,我真正
        喜歡的人……
        一段戀情的結束,只是等候另一段戀情的降臨,我不敢說我這
        樣是“愛情”,這種關係根本沒有“愛”的存在,這樣可能是
        對不起那些女孩,可是我也沒辦法。
        對我來說,和甚麼人交往是沒有意義的。這種戀情,只不過是
        不同時間作出不同的決定,是時間、人物、地點的轉換罷了。

       「小信,這是在東京的親友所有地址,雖然你不會和他們同住,
        但需要人幫忙的時候可以找他們。」媽媽一把一本記事溥交給
        清田,好讓他一個人在東京生活,有所照應。
        決定離開神奈川,大概是希望有個新開始吧?不想再玩這種
       “愛情遊戲”,再玩下去,我可能真的會變態。
        神,應該也是一個人生活,以前我好怕寂寞,所以我總愛黏著
        身邊的人,可是現在,我享受寂寞,因為我一直認為他也和我
        一樣寂寞,那樣我才感到和他在一起。
        當時他離去我沒有送他,他可能以為我在生他氣吧?我沒有生
        氣,只是我不希望他離去,如果我去送他,那就說我承認他的
        離去。至今,我還沒有,一直也沒有承認他的離開,我始終覺
        得他和我在一起。

        這裡的大學不太著重藍球這運動,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覺得
        我可以和這裡的人合作,自己有空玩玩就夠了。任何事也很陌
        生,即使在這裡經已住了兩年,疏離感依然很重,但我從來也
        沒有後悔當時一走了之的決定。
        雖然一直故意不和他們聯絡,但是向其他人打聽過,他們兩人
        也交了女朋友,可是清田那方面則有些不大正常,聽說他對女
        孩的態度不太認真,有時間要託牧前輩好好勸戒他。
        如果當時不走,當感情變深了,我們三人就會難以回頭。這樣
        離去我從來沒有後悔,要說有所遺憾,就是信長沒有來送我。
        一直以來,我以為我處理得人際關係很好;可是自從信長再次
        出現,我的手法卻起了連我也不為以的變化,以致福田、信長、
        我,不自覺中走向冬季,不可溶化的冰雪不知從何時堆積起來,
        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平衡,令事情演變到這個田地……

        對於信長,我的確是有一種超越好感的感情,如果可以,我希
        望一直保持著最初對他的感覺,把他當作弟弟。可是,這種感
        情卻不知從何時開始萌生起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愛情,若真
        的是愛,我更不可說出來,這種事會誤他的一生,說出來對大
        家也沒好處,反正他現在也交了女朋友,也無謂再想這種事。
        不單是信長,就連福田也被我的態度所傷害……

        來了東京已有一段日子,不經不覺經已習慣了大學的生活,新
        的生活圈子,一次交流營,竟會帶給我一次機會……
       「清田,兩個月後和國外大學的學術交流,你要不要參加?」
       「去那裡的?」

       「各位,如果你們這次的活動有任何問題,可以隨便發問。」
        由東京上智大學來的交流團,為期一個月,學校為了方便溝通,
        打算派一些日籍留學生來接待他們。本來我也不想來的,因為
        總覺得會有些特別的事發生,不知花了多少工夫唇舌才推掉這
        工作。可是半小時前……
       「村上在那裡?」教授衝進學生宿舍竭斯底里的大吼。所有人均
        被他的氣勢嚇倒,沒有人回答他。
       「不知道,發生甚麼事?」
       「神,你要幫我!!」教授緊緊的找著我,怕我會溜掉似的。
        只有怪自己多口,竟然開口詢問,結果做了他的替身。屈服於
        教授的軟硬兼施下,只有代替那小子去。

        說了一大堆開場白後,循例說了一句:「有問題可以隨便發問。」
        突然有一位同學走上前,他戴著鴨舌帽,更把帽邊壓下,看不
        清他的面孔,神:「你有問題嗎?」
        那人推一推帽邊,露出他的面孔。神幾乎說不出話,那人問:
       「我想問,你是不從神奈川來的?」
        回過神來,神笑笑的道:「這個嘛,似乎和這次活動沒關係的。」
       「那你答不答我?」
       「這個問題你應該也很清楚的,信長同學。」還是這麼任性,這
        小子……

        晚上,清田跑去神的宿舍,經已很久沒有和他見面了。
       「宗,你還記得那時著我說的話嗎?」
       「喂,你何時學了我父母的叫法?」神學會了問非所答,反問他:
       「這次的學術交流,該不是因為知道我在這所大學才參加吧?」
       「不可以嗎?」果然是很任性。
       「還是老樣子……」準是牧前輩說吧?神打從心底笑出來,看到清
        田,可以說是這兩年校園生活最令人興奮的事。兩人回到兩年前
        般,拉雜的傾談著,就像當初,甚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時候。

       「在這裡……有沒有交往的人?」清田突然問。
       「誰?」神裝傻問道。
       「你!!」清田抓著神的手腕,把他迫貼著牆:「我很想念你,你
        說過當我長大後,遇上比你更令我心動的女孩,我就不會這樣想,
        可是我一直也在想著你,就算和其他人交往中,我也是想著你。」
       「很簡單,那就是說你還未長大。」神從容的笑:「你還記得我說
        過我最喜歡的人是你嗎?到現時為止我最喜歡的人依然是你,但連
        我自己也弄不清楚這是不是愛。我不知這是我們的錯覺,還是我們
        真的是喜歡對方。
        我只能說,我不希望太早下判斷,要是將來後悔,我們也會埋怨對
        方。男女走在一起也很容易傷害對方,況且是兩個男的?給大家一
        點時間吧。」清田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慢慢貼近,意欲吻他。
        突然,房門打開,神立刻往清田的下七寸用力踼下,清田大聲慘
        叫,抱著腳蹲在地上,開門的人指著清田問:「他在幹甚麼?」
        他好像甚麼沒有看見,神指著清田:「他是我高中的學弟,這次交
        流團的成員。」
        然後蹲在清田身邊:「喂,你痛完沒有?」指著那人:「他是我
        的同房。」
        但清田好像沒有聽到神的話,只是大叫:「幹嗎打人?」
        神在他耳邊輕聲說:「你自找的。」然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時候,可能因為福田比信長更早向我表明心跡,令我不自覺有
        一種抗拒的意識,而且有一種預感,終有一天信長也會向我說出
        同樣的話……
        神拍了拍他的肩膊:「別想太多了,還是小孩子。」
       「你老是這樣子,每次說到這件事,你就說我是小孩子,不懂事,
        其實你根本在逃避我,你可不可以好好去想我們的事。我的確還
        小,但我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意,這問題始終要面對的。」
       「信長,你……」他怎會說出這麼成熟的話:「這麼成熟的話,
        一點也不襯你。」
        被神這樣說,清田露出一副被打敗的樣子。
        相遇,再度挑起兩人之間迷離的關係。平靜了兩年的心,兩人也
        無數次的冷靜地反思兩人的關係,到底要怎樣才算對,這種關係
        ……值得嗎?

       「信長,再過兩年我就會回去,那時候……有機會再見吧。」終
        於到了他們離去的日子,一眾人也去了機場送行,清田一整天
        就古古怪怪的,有時候傻笑,有時候在盯著我,他又想幹甚麼?
        神不其然提高警覺。
        清田也為意到神緊張的情緒:「喂,宗……」清田搭著他的肩
        膊,裝作親切的問:「幹麼這麼緊張?」
       「問你自己好了。」這小子,想幹甚麼?
        突然清田緊緊的抱著他,給他一個深長纏綿的吻,在場所有人
        除了“呆”,也沒有任何反應,有的人比較鎮定,定神後,看
        著二人表演,吃吃的笑。
        很認識他開始,每一次鬥力也不及他,而且清田比以前強多了,
        怎麼也掙不脫他的懷抱。大概吻夠了吧?清田終於放開他,舔
        舔嘴唇,近距離給了神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神只是瞪著眼,
        怔怔的看著他。
        清田在神耳邊輕聲說:「哈,我又賺了。」
       「信長!!」神紅著面大叫,瞪著他那張狡黠的臉。
        同學:「神、清田,原來你們是……」
       「不是!!」神大叫,在戲弄我嗎?這個雜碎……
        清田擺出認真的態度,執著他的手:「我是很認真的。宗,我愛
        你,畢業後你一定要回來,我會等你的。」

       「航機現已抵達羽田機場,請各旅客……」
        終於回來了,離開這片土地經已五年,選擇東京的主要原因是知
        道他這個時段一定不會在這裡。是牧說的,雖然他在東京上大學,
        但是每逢暑假他一定會離開東京,就算不回神奈川,也絕對不會
        留在東京,所以來這裡一定不會遇見他。
        在我還沒有見他的決心前,我需要一個冷靜期。

       「神?你回來了?」牧接到神的電話,還以為自己聽錯。
       「嗯,別叫那麼大聲,我回來很奇怪嗎?」
        兩人拉雜的交待自己的近況,最後神問了一句:「信長好嗎?」
       「他?還好啦,你不回來看看他?我想他也很想見你。」
       「我……」
        電話筒的另一端,牧的背境傳一陣陣的吵鬧聲,隨之而來的是既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牧,是誰打來?」是清田。
       「不要說!!」神雖然立刻作出反應,可是還是慢一步,不知牧
        是故意還是無心,經已聽到他說出:「是神。」
       「神,你回來嗎?你在那裡,我一直等你回來……」清田奪過電
        話筒,一口氣說出一大堆說話。
        神心中只在想,幹甚麼?最不想被他知道,終究逃不開,待清田
        停下來的時候,神緩緩的說:「冷靜一點,我……」
        該和他說甚麼?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和他對話或見面,該怎麼做?
       「你還沒有準備和我見面嗎?」清田一語道破,刺進神的心中。
       「也算是,我還不知該怎樣面對你。」
       「我想我們該面對面的談談比較好,這樣吧,這個週日晚上八時,
        學校門外等。」
        就這樣掛了線,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到底我該不該去,我
        真的不知道……

        還是回去看看吧,多多少少我也要負責,怎麼樣也要說清楚。
        可能是暑假的關係,車站售票處到處擠滿人,回鄉省親的、旅行
        的、約會的……
        人群中,讓神看見一段小插曲,一對男女吵架的一幕……
       「你根本不明白我!」女的氣憤大叫。
       「對啊,我連我自己也不明白,不明白當初為何會選上妳!」男的
        反擊。
       「真後悔和你在一起,我完全不暸解你!」
        說完那女的哭著跑開,男的一臉懊惱留在原地。

        就算是正常的一男一女在一起也經常會傷害對方,更何況是……
        信長的思想比較單純,思想上仍殘留著兒童的思維模式,喜歡和
        討厭也會輕易的表露人前,當他喜歡上特定的事物,就會全心全
        意的為“它”著迷,不會想想“它”可能帶來的副作用,特別是
        感情……

       「生先,請問你要去那裡?」售票的小姐把神從沉思中叫醒。
       「呃……神奈川的……」神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輕輕吐出一句。
        售票員聽不清楚,問了一句:「是神奈川嗎?」
        這一句在神的腦海翻起極大的迴響,神奈川嗎,神奈川嗎……

       「好慢啊,怎麼還沒有來?」清田站在校門外,不其然看一看
        錶,經已九時三十分。神怎麼還沒來?是不是遇上交通阻塞?
        還是忘了時間?還是……
        清田為神想了一大堆藉口,可是過了約定的時間兩小時,神還
        是未到……
        心中不自覺的祈求著,不要等了,信長,我不會來的。我爽約
        了,我沒有膽量去見他,也沒有承擔後果的勇氣。甚麼定義不
        同,甚麼年紀過小,我老是為自己找藉口,正如五年前,我選
        擇了逃避。
        經已十時,還在等我嗎?對不起,這個時候我正京都登上前往
        宇治的電車。不管是東京,還是神奈川,我也沒有勇氣再待在
        那裡。故鄉是很好的避難所,最好可以避一生一世……

       「牧,週日後你有沒有見過信長?」大概週二的時候,終於按耐
        不了,找牧問問清田的情況。
       「那天你是不是沒有赴約?」牧沉沉的問,語氣有些不正常,令
        人很不安。
       「我是沒有去,那信長呢?」
       「你……」雖然清田沒有說,可是我也猜到神沒有出現。昨天早
        上要回大學練球,心血來潮的回去高中區看看,卻見清田頹然
        坐在門外。
        由於是假期的清晨,學生不會那麼早回來,那一帶顯得格外冷清,
        清田的身影無力的依在牆角,與瀟蓧的境像溶為一體。

       「他在那裡等了你一整夜,你要是不來就該推掉他,他不是你的玩
        具。每次他重新站起來後,你一次又一次讓他有所期望,但又一
        次一次的的傷害他,別再玩這遊戲了,他玩不起。」
        電話的一端沉默著,神的背境一點聲音也沒有,靜得像進入了另
        一片空間,耳鳴聲在縈繞著,牧問:「你有聽嗎?」
        神懊惱的說:「我本來以為分開了那麼久,他會放下這份感情,
        沒想到……」
       「愛,既非環境所能改變,亦非時間所能磨滅。總之,你傷了他
        就是事實。」
       「對不起,」神下定決心:「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告訴他,我沒
        有那種感情,請他別再想這件事。」
        牧也感到他的決心,只有說:「我會轉告他。」
       「還有,我不打算回來神奈川,叫他不用找我……以後的事,拜託
        你,再見。」
        他在說甚麼,道別嗎?牧明白到兩人之間的連繫只有這一通電話,
        連他在那裡我也不知道:「喂,冷靜一點,這是甚麼意思,喂、
        喂……」傳來的只有長鳴聲。

        放下電話筒神面上一絲烏雲掠過,眼前的事物變得一片糢糊,眼
        裡的電話逐漸地溶化,慢慢化成信長的樣子……
        突然有人叫道:「宗,奶奶叫你去見他。」
       「嗯,」神背著那人應了一聲,回頭的時候,面上的愁緒經已消失
        得無影無蹤,換上一副淺淺的微笑走出偏廳,笑容不帶一點感情,
        令人無法捉摸他的情緒。耀眼的陽光灑洒在走廊上,半瞇著眼直視
        太陽。忘了吧,一切也該完結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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