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的后果 
            by 七月

            喜歡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是多么奇妙啊……
            我不正常。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時候心情是多么奇特啊……

            這個以籃球出名的學校里能擠進正選的人并不多,特別是象我這樣一個身體體能各
            個方面都不如別人的人,我在一年級的下半學期的冬季預選賽上就在某些場次里被
            先發正選了。
            ──三分球的射手。
            一個永遠在那個人被圍困的時候給予敵人最致命一擊的三分球的射手。

            讓所有的人屏住呼吸,讓他們的眼光和叫喊都停頓在那短短的片刻里,然后這瞬間
            里世界只剩了我的天地……一切盡在掌握。而他也給我一個肯定的微笑。我們在那
            輕微的一聲球進網的低鳴里一起在一個球場上后退──然后可以看到他的一切暴露
            在這個球場上。
            牧。
            我的學長。
            神奈川的NO.1。
            大家都尊敬的大家都喜歡的大家都信賴的隊長。
            而我是一個總是微笑著的可以信賴的三分射手。

            微笑這種面具真的很好。可以掩藏自己的一切面目也可以讓自己慢慢的相信那個微
            笑的自己真的是真的自己。和藹,親切,勤奮,看到別人眼里寫著這樣的字的我總
            是那樣的高興……為了我這種極其虛榮極其傻的驕傲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來懲罰我
            自己。

            牧學長……
            牧學長……
            我喜歡的那個世界里只有牧學長的存在……

            在二年級的那場地區預選賽里,我的眼光第一次在場上沒有看著我的牧學長。

            那個自由自在的人……陵南的,仙道彰。
            自在自如活著的人。如果我和他一樣,可能,即使,就算我是男生,牧學成也會象
            現在看著他那樣看著我吧?也會喜歡我吧?也會愛我吧?

            仙道是個很愛笑的人呢……
            即使面對著神奈川NO1的牧學長,他也是在微微笑著。帶著那種痞痞壞壞卻就是不
            令人討厭的微笑,而平時嚴肅嚴厲隨時隨地冷靜的牧學長也和顏悅色的微笑著跟
            他低低的交談……
            ──微笑著,在那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咫尺天地里可怕的對峙著。
            眼神炙烈的交纏,讀出對方心思的制服反制服……控球對峙,屏息以待的不止是場
            外的觀眾,同在一個球場上的我們也遠在那個天地之外……

            一個,與牧學長平等的人才可以踏進的那個天地。

            心神略分,那兩個人同時低下身軀,橙色的球在地板上只沉悶的撞擊了一下而已
            ──牧學長的眼神飛速地向我這邊移了一下──微轉身,將重心放上左腿──防
            守我的越野立刻粘上地壓向左邊──而我并不是要突破,猛抬身──就在原地躍
            起,接到牧學長的傳球──
            潮濕的橡膠表面,溫熱,沉重,卻同樣輕盈可掌握──他的目光和仙道的目光同
            時貫注的一團希望……

            假動作,躍起,假戲真做,手腕輕抖──
            完全在掌握中的飛出完美的弧線,在所有的呼吸聲為我而停頓的剎那響起了那聲
            脆響──

            笛聲,歡呼聲,看過去,那兩個人同時望著我:
            兩種相同的贊許和欣賞,兩種味道相同的王者自信──
            仙道。
            是的,王者。
            即使是對手,他也毫不吝嗇給予那種贊許的大度,就是牧學長身上的那種王者之風。

            于是從那天起,我迷惑了,我喜歡的究竟是誰呢?

            仙道,彰,東京人,天才,前衛,自信而萬事輕松的微笑……
            ──讓人想狠狠欺負,想看著那雙自信滿滿的眼睛里流露出嚇得發抖的脆弱……

            如果可以被牧學長擁抱,如果可以擁抱仙道……
            夜復一夜,這種已經過分淫亂的幻想已經將我的思緒占據……

            三個人也不是不可以么……
            無人的寂靜夜晚,只有古老的天上鐘和庭院里扑楞楞飛過的夜梟,整個空間里溢
            滿了熒幕里三個男子的呻吟……自慰的手壓榨著我殘余不多的正常神經……欲仙
            欲死的呻吟……好象壓倒了世界的黑暗……好象已經在這個逼迫的我無法呼吸的
            世界里給了我那一點點必須的氧氣……
            漸漸的,已經分不清那種欲仙欲死的聲音是在游蕩在那個黑色彩色的盒子里還是
            這個黑洞洞的空間里…………
            呼吸……停頓……
            心的滿足。

            牧學長生日那天,學校里不停上演著送禮的戲碼。連來看練習的女孩子也多得過
            分。我們隊里的人也一起送了隊長一份禮物:“補考合格”的護身符──從小到
            大學習成績一等一的優等生。他好氣又好笑的怒江我們:不安好心!

           “那是我們希望隊長再多陪我們一年……”我的聲音并不大……好象只是在說給
            自己聽…… 

            大家一起去吃飯一起去唱卡拉OK然后在回家的時候我拿錯了隊長的袋子。 

            牧家里來應門的仆婦:少爺已經搬到公寓里去了。

            為了上大學而准備的公寓,門并不薄我卻在窗戶里聽到尖銳的笑聲……
            那應該是,自信的笑聲……好象知道自己掌握了一個人的心的時候的笑聲……
            好象在門背后翻滾的身體的摩擦聲,激烈的呻吟,那一聲,用最自信的帶著笑的
            聲音喊出來的:“阿牧!”

            現實……
            還是夢?……
            美夢?還是惡夢?

            然后我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在寂靜的自己的房間里……我一口氣跑了回來的自
            己的房間里……
            只有我,還有一種歇斯底里的笑聲。

            一個深球的周末,神奈川陵南高校的二年級生,仙道彰失蹤了。
            牧學長……看起來好象沒什么精神呢……
            淡淡的以一個學弟的口吻去關心一下吧!
           “學長最近的模擬考感覺怎樣?…………”
            回家的途中,去買了些盒裝的牛奶和面包。

            深夜無人,庭院陰暗的假山里。
            這個地牢不知年代有多遠了……小時候,只要一犯錯,就會被唯一的親人爺爺關
            到里面……
            沉重的石板下有鐵制的旋梯,鐵柵欄的籠子剛好關下一個人。
            潮濕的地底,是碩大的老鼠的天地……當蓋上那塊石板的時候,里面就是一片黑
            暗……黑暗里,每天都聽的到老鼠哧哧磨牙的聲音……
            一陣陣,頭皮好象要被噬去的刺痛的聲音……

            神奈川的天才,眼睛里的自信和微笑已經消失了。

           “你這個瘋子!快放我出去!”他睜著在陡然的光亮里失焦的眼睛扑向我,狠狠撞
            擊在鐵柵欄上的四肢經過三天的飢餓已然無力,凶狠的目光失去了從容,不過凌厲
            依舊:“變態!神經病!”

           “有力氣吼的話盡管吼……這里沒有一個人會聽到你的聲音……”走近這飢餓但是還
            有些鋒利的俘虜身邊,注意沒有走進他爪子的攻擊范圍內去,笑著,用那種溫和從
            容的微笑面對失去微笑的我的陽光之子:
           “來,吃點東西吧……”

            四周過去。我的俘虜已經學會了安靜。
            我們的對話也多了起來。 

            那天是冬季賽的第一場結束。我回來的很晚,也很累了。
            一種得勝后的快樂的疲勞。

            我講起了我小時候在這里的感覺:剛開始的時候我哭天搶地的反抗過,這種壓倒一
            切的黑暗,黑暗中的老鼠,我都非常非常的害怕……后來放我知道黑暗是我外面世
            界對我的逼迫的唯一同盟的時候,我就喜歡起黑暗來了……

            然后我又說到了籃球,說起了牧學長今天的神勇,說起了沒有了你的陵南是可笑的
            不屑一擊……

           “你喜歡牧?對不對?你喜歡阿牧所以嫉妒我!”
            他尖聲的叫了起來,好象近期來他的安靜都是為了現在的反擊──而我根本沒有想
            跟他理論的,我只是想很冷靜的想要他明白我同樣的這樣的喜歡著他……你難道不
            明白嗎?我喜歡你啊!

            不知什么時候,我已經站在了那小小的鐵籠里,手里拿著染血的木棍,就如偷襲他
            那次那樣,又一次將他打的頭破血流……

            疲軟無力的身體,沒有洗澡的汗的咸味,微長的發,僵硬的軀體,骯臟的衣服里卻
            顯得異常潔白的肌膚…… 

            腦子里好象在轟鳴……只記得身下無法控制的燥熱……僵硬的部分提醒神經:這不
            是你一直想要的東西嗎?!

            緊緊縛住了他的手腕,撕扯開那衣服,直接掰開他的腿,尋找那些影帶里溫習了無
            數遍的入口……溫熱而微松的……剎那的困惑,一種憤慨在心底慢慢竄升!
            ──是的!他經常使用的地方!
            那個牧!

            他怎么能這樣對待我的仙道!我還沒有、我還沒有擁抱的身體!屬于我的!全部是
            屬于我的!強硬的將自己的硬物戳刺進去的時候,我是憤怒的,無法遏制的憤怒著的! 

            慢慢的,在迷惑的在混亂的喘息聲中,感覺到身體下面那攤軟的肉體開始自如的活
            動了……他在無意識的用著他的腰!一種下賤的淫蕩的動作…………

            更大的憤慨又再次襲擊了我的理智!
            ──你就是這樣誘惑我的牧學長的嗎?!混蛋!變態!

            然后我好象又一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前頭萬緒,完全錯亂的憤怒和狂燥, 在頭腦和身體里飛起再落下……沖動的高潮
            將近,呼吸無法繼續,窒息的那刻的眩暈…………
            ──啊!這就是,死的快樂嗎?
            剎那間解脫……

            死,死是美麗的吧?

            整理好衣服,再次鎖上鐵柵門的時候,我低喃著:
            我愛你……我愛你們……我們一起去死吧?……

            微笑著,關切地問起牧學長:仙道君有消息了么?
            他憔悴的眉宇間帶著絕望搖了搖頭,

            我們在無人的天台上。
            獵獵的風從六層樓的風道里股股穿來,好象身體每個部分都在尖叫:自由吧!飛吧!
            離開這個世界!逼的人要無法思考的世界!
            頭好痛──
            炸開一般,撕扯開一般……

            那雙手扶住了我。抬頭,牧學長是如此的貼近我,我是如此的貼近欄杆──
            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們在這里一起死。然后仙道在黑暗中被餓死。
            你們。
            我愛你們……
            所以,你們跟我一起走吧……

            這個世界,好可怕。
            每個人,每張臉,都讓我頭痛…………

            所以,一起走吧!

           “放開阿牧!”尖利的,全已經沙啞的嗓音。那在風中聽不清的遠距離的聲音。
            仙道。 

           “放開他!否則開槍了!”清脆的金屬的聲音。
            尖利的警告,蜂擁而至的人群……
 
            烏壓壓,過來的,四面八方而來的人一樣大的老鼠……
            黑暗里,一陣陣越來越大的哧哧咬噬的聲音…………
            猛扑過來!

            手上空了,牧學長早甩開我的掌握,飛奔到了仙道的身邊…… 

           “為什么?!那是老鼠啊!那是要吃了我們的大老鼠啊!”
            我搶出一步,想把他們都拉回來,拉回到我身邊來──
           “你們不怕么!快回來!回我身邊來!我愛你!我愛你們!快回──”

            砰──
            悶響。
            巨痛、血液、鮮紅、狂流、鮮艷。

            黑暗,我最愛的黑暗。終于,人世間的陽光,那對于我來說太過可怕的逼迫而
            來的陽光離我遠了……
            不是我不努力。
            我也愛過了。
            我愛你,牧學長。
            我愛你,仙道彰。 

            我愛你們。
            可是你們為什么不明白我愛你們呢?

            后記:
            仙道被神宗一郎非法拘禁兩個月零二十天。
            因為地牢里的鐵柵欄已經年久生鏽,仙道用衣服上的校徽一點一點挖了一個多
            月,將鐵柵欄下的泥土挖松而逃了出來。
            神宗一郎在妄圖殺害牧紳一時被警察擊斃。
            神家無后嗣而消籍。 

            END 

            大笑~~~真正的變態是心理變態哦~~~~

            想起以前丁當桑還是誰寫的那個星座與SD諸人,看到神的那几句:無論是完美
            主義者、做事周詳、個性內向,還是知識丰富(阿神應該也是一個好學生吧?),
            做事周詳是阿神給我的感覺,執著地認為他是個細膩的人,能體會出教練對自
            己的看法并默默地用具體行動來提高自己在隊里的地位﹔內向就不用說了,這
            本就是阿神的性格之一呀代表他的孩子樣的天真和纖細…………

            噴飯。
            內向也許是心理扭曲啊~~總是微笑天真纖細的人也許是內心壓抑神經質的人啊~~

            你們逼我的后果~~~
            我也快成變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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