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戀 by 牧野
<PART 16>


	文化交流大會結束後,不出眾人的預料,海南果然又拿下這次的第一名。而最令人
感到意外的,就是翔陽的代表者。以往比賽到最後都是只有伊藤才有那個能力和神較勁,
可也往往很快的就會分出勝負。而今年藤真代表翔陽出賽不但大放光芒,令人無不驚奇
這個少年的才華恐已經和神不相上下。他驚人的美貌,也是全場注目的焦點。   
這樣優秀的人材怎麼會到現在才出現?!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而在最後一場比賽他和神周旋到底、精采至極的演出,為他帶來了極大的掌聲。雖
然最後仍是輸了,但已經令神奈川的各國深刻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藤真健司!   
花形王上身邊又多了一個了不起的人材。   
從未遇過如此旗鼓相當的對手,神掩不住內心的激動雀躍。即使藤真成了他的手下
敗將,可神仍相當的敬佩他。   
當和牧在御花園中的湖旁散步時,神向牧提起了藤真,牧也直接切入藤真的出身來
討論。   
「翔陽君王的左右侍臣位階雖不高,可因是最接近王上的人,所以相當的重要,也
並不是每一個翔陽君王都會找得到完全信任的人。除了人品不容得質疑外,家世也是一
大考量。但我從沒聽說過翔陽的貴族有誰姓藤真的。」   
神想了好久,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有些遲疑的開口。   
「不是正式的貴族吧 …… 」   
牧凝望著神,從他眼中讀出了他的想法。   
「你是指去年從翔陽傳來的密報?」   
「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話,那麼一切疑點就吻合了。藤真的舉止和神態怎麼看都
不像是普通人,可他又沒有貴族那種迂腐的氣息,高貴卻不庸俗。如果他真的是花形
王上的弟弟,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自然是遺傳自皇家血統;而他不拘小節
的個性,也是因為他從小在民間長大。」   
牧也覺得神的這一番分析推測合情合理,心中卻還有著另一層疑問。   
「要是你所說的是真的,那麼為何他被帶回宮中後花形透卻沒有恢復他的身份?
要是說他不願讓藤真認祖歸宗的話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他自己親自去將他帶回來的。」   
「他在民間長大的不是嗎?被遺忘了十幾年,或許心有怨恨吧!」神輕嘆了一口氣。   
「你的意思是藤真不願認祖歸宗?」   
「嗯 …… 」神微微頷首,望著湖水上兩人倒映的身影,不自覺的想出了神。   
「不過 …… 」雖然覺得自己的推理應該沒有疑點,可一想起宴席上花形對藤真
的態度,神對於自己的想法又不禁有所懷疑。   
就算是親弟弟真心的疼愛他,可花形的那一番舉動已經大大超出合理的範圍。明
知旁邊還有人而藤真的身份也只是個侍臣,花形忘形之下居然主動幫藤真斟酒。   
光是兄弟這個理由實在是說不過去。   
在一旁仔細觀察神的表情變化,牧也看得出神內心盤旋不去的疑惑。   
「你是指花形透對藤真的態度嗎?」牧沉穩道。   
神吃驚的望向他。   
「你也注意到了?」   
「當然!花形透太大意了!」牧嘴角浮起一絲深遠的笑意,「他是個很重感情的
人,所以才會一時忘形。就算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舉止,可是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他看藤真的眼神不是在看著臣子或手足,那是在望著心上人時才會有的光采。」   
「想必花形王上很痛苦吧!」神喟嘆一聲,隨手捻下一朵花。望著那朵開得燦爛
嬌美的牡丹,不由自主的放近了鼻尖輕聞著,腦中想的還是藤真和花形的事。   
就像不久之前他和牧的情形,因為怕失去他所以怎麼樣都不敢將心裡的話如實道
出,獨自默默的承受著這寂寞和悲傷。不過他和牧之間至少現在總算可以在一起,而
花形和藤真呢?   
那恐怕是花形這一輩子永難得到、最為急迫渴求的願望吧!   
「別再討論他們兩人了,就算再怎麼同情也幫不上忙。」牧無聲的靠近了神,拿
過他手上的白牡丹,「你與其有時間擔心他們倒不如想想其他事,更何況別忘了,他
還是我的敵人。」   
神微微一笑,潔淨柔美的笑容正好與牧手上的白牡丹相映般,顯得耀眼光采。   
「人生能有這樣一個敵手也不錯吧!」   
望著眼前的甜美笑容,牧差點就控制不住的撫上那柔嫩的臉龐。可一想到身後不
遠處還跟著一大票的太監宮女,只得硬生生的將這個念頭壓抑下。   
明明心愛的人就近在咫尺卻不能盡情的擁抱他,這種煎熬可真是比什麼都要來得
痛苦。   
「對了!牧殿你說其他事,是指豐玉的事嗎?」   
牧一時間傻愣在原地,半天都回不了神。   
怎麼他暗示的還不夠明白嗎?!   
彷彿沒注意到牧的異狀,神自顧自的說下去。   
「關於花形王上的提議我也想了很久,就像牧殿你說的,這件事對海南也有好處,
所以接受的話也未嘗不可,不過也不能操之過急。翔陽的使臣在豐玉失蹤,可能因惹
惱豐玉王上而被殺害的消息雖然還未經證實,不過光看豐玉交不出人這項推測應該十
之八九錯不了。問題是翔陽對豐玉出兵還有理由,而我們海南該用什麼樣的理由呢?」   
說到這裡見牧悶不吭聲,神才總算注意到牧的異狀,奇怪的轉過頭來。   
「牧殿你怎麼了?」   
「沒事 …… 」牧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彷彿是要將心底深處的埋怨和不甘都傾
吐而出般。   
現在正值諸侯大會,各國的君王和諸侯都聚集於海南,此刻理當應以海南名望為
第一,而不是只顧著兒女私情。況且,是自己將花形的提議讓神知道,也難怪這幾天
神腦中想的不是大會的事,就是翔陽和豐玉的事。   
雖然兩人已互許心意,可名義上神還是他的臣子,對於自己的職務負責、盡心盡
力,就這一點來說,牧覺得自己也實在是無法對神提出抱怨。   
「牧殿?」神又疑惑的輕喊了一聲。   
「我沒事 …… 」   
總算從因神的不解風情而產生的惆悵中掙脫出來,牧又恢復了他在處理朝政時一
貫的果決表情。   
「其實要對豐玉出兵的話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就算它是一個強悍的國家,可神
奈川的各國也始終都不承認它不是嗎?我比較擔心的是在大會之前你跟我提過的事。」   
一提到這件事清麗的面容上也隱約浮現著擔憂。   
「這件事我已經交給高砂將軍去負責了,雖然到目前為止他的報告一切正常,可
是我還是擔心其實豐玉的人已經潛入了海南,只是跡象太過平常、不起眼,所以任誰
也沒有注意到 …… 」   
「我的想法跟你一樣,神!」剛毅的線條逐漸嚴肅,牧的眼中閃著精銳的光芒。   
「雖然我本來就不喜歡豐玉這個國家,可是神奈川的各國也都相當的厭惡,這點
在你提議是否要邀請豐玉來參加大會,我否決掉時我也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我想
豐玉自己也清楚得很其他國家對他們的看法,但我還是認為他們有可能把矛頭完全指
向海南。他們那種狡猾、蠻橫不講道理的天性,也是最讓我反感的地方。」   
「所以花形王上才會打算和海南聯手?」神輕嘆著,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 ……
「花形透是個聰明人,他不會察覺不到這情勢變化的!」牧笑得頗為自毫,顯然
是得意於他對於花形的了解。   
望著牧充滿豪氣的笑容,神也笑了!雖然在前來海南之前花形原本就已經有這樣
的打算,可也剛好是清田惹了麻煩,讓牧欠了花形的人情,花形正好有機會開口。   
或許還真該說清田惹的這個麻煩正是時候,若將來海南和翔陽聯手滅了豐玉,該
記他一個功勞嗎?!   
「那麼牧殿決定了嗎?」   
「還沒!等大會結束後我打算派人去豐玉察看,弄清他們的態度再說。當然,如
果他們真敢於大會期間在海南生事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到最後一句牧的眼中隱隱浮現肅殺之氣,神立即明白牧的指示,微微行了個禮。   
「微臣這就去找高砂將軍。」   
在走過牧的身旁時,神低語輕聲說了幾句話,牧渾身一震,反射之下伸手就去抓神。   
「你--」   
身影輕巧敏捷的閃過牧的捕捉,嘴角含著一絲嬌艷羞澀的微笑,神又丟下了一句令
牧不得不住手的話。   
「還有人在看呀!牧殿!」   
這句話有效的嚇止住牧的動作,就這麼一會兒,神早已脫離了牧掌控的範圍。望著
神得意悠然飄去的身影,牧著實又氣又好笑的。   
『先忍耐一下吧!等大會結束後你想怎麼樣都行。』   
這兩句話有如一塊炙熱的石頭般,燙得牧整顆心都沸騰了起來。   
「你可真夠可惡的 …… 」嘴上雖罵著,但牧卻仍掩不住嘴角甜蜜的笑意。   
原來神不是聽不懂他的暗示,而是故意裝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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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美子在文化大會上當眾對神示愛且向清田撂下狠話後,原本就是重頭戲的比
武大會更是增添了不少可看性。雖然清田的賭約只有當時在場的五人知道,可是不知
為何,情勢也慢慢的變成要是美子能贏過清田的話就能嫁給神的狀況。   

這是臺面上的狀況,美子自然不知牧早就拿她來威脅過清田。一想到要是輸了就
得負責去娶美子,清田的雞皮疙瘩就掉滿地。美子雖然美豔無雙,可她潑辣兇悍的個
性清田可不敢恭維。他要娶老婆也是想找一個可愛溫柔的小姑娘,而不是這種會吃人
的母老虎。死都不想去娶美子,為此練功的勤勞程度竟超越了他一向重視的吃喝玩樂。   
在一旁看著清田的神,不禁感嘆清田要是有這樣的動力來用功讀書就好了,那麼
他將來必定更大有所為。   
而另一邊的美子也全然不管其他的比賽,似乎也認定了只要能在比武場上贏過清
田神就會娶她。恐怕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全神的投入一件事,美子的來勢洶洶也是令
人不容小歔。   
比武當天戰況果然精采絕倫,由於出賽的人數往往比任何比賽都要多,因此規則
採取淘汰制。一個上午清田打贏了不少人,而美子那邊每個跟她對上的人也都成了她
的手下敗將。   
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清田在後天恐怕就要跟美子對上了。   
在觀看完清田的戰況後,來到另一邊的比武場,正好看到美子將她的對手給打飛
出場。望著台上的美子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的模樣,藤真忍不住輕笑出聲。   
「可真是難為美子公主為愛情如此拼命了!要是她知道到最後不管如何她都無法
嫁給神宰相時,想必會很失望難過吧!」   
在看過清田的比賽後,就算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清田海南第一武士的名號可不是平
白得來。也只有在那種激烈的戰況之下,才愈能夠顯現出清田驚人的實力絕對不是美
子能贏得了。   
因藤真想觀看比武大會而陪在身邊的花形則說:「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牧紳一跟
神宗一郎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最得力的大臣被迫迎娶一個
蠻橫的公主而坐視不管吧!」   
「那麼清田信長呢?」藤真抬頭看他。   
「他不可能輸給美子公主的,更何況,他也太會惹麻煩了,牧紳一可能想藉機教
訓他一下吧!」   
如果光是藤真和清田原本的賭約可能還不夠有力,清田吃虧之後或許會安份個幾
天,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又會故態復萌。牧拿美子來教訓清田,搞不好真能嚇到清田
讓他改掉那種愛惹麻煩的個性。   
不但成功的化解了得力助手的危機,又可以達到教訓專惹麻煩的手下的目的。一
想到牧打的如意算盤,花形不由得笑了起來。   
恐怕也只有像牧紳一那樣厲害的人,才有那個能耐制住闖禍精清田信長和得到神
宗一郎的全力輔佐吧!   
中午休息時刻,各國賓客於大殿內用餐,氣氛熱絡融洽。打了一個上午的清田一
反平常的聒噪,只是埋頭苦吃。直到酒足飯飽後才開始跟神說說笑笑,每當看見美子
望向這裡來時就扮鬼臉回敬,氣得美子直發抖。   
在一旁的神啼笑皆非的。   
「清田,別這麼孩子氣!美子公主好歹是我國的貴客,你尊重她一下。」   
清田心不在焉的往嘴裡拋了幾顆花生。   
「後天我就跟她遇上了,哼!看我如何把那個兇婆娘打得落花流水!」   
「她是山王王上最疼愛的女兒,你可別太過份!」神有些擔心的提醒他。    「
知道啦!知道啦!」清田一臉的敷衍了事。   
神仍是一臉擔憂,相處十幾年他難道還不明白向來跟天借膽的清田才不會去在
乎對方的身份。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王上或是公主,只要是他討厭的人,他絕不
會手下留情。   
好不容易擺平了一個麻煩,可就別又捅了個更大的簍子。   
此時一個小太監面如土色的衝了過來,渾身發抖的直喊著牧。正跟花形談話的
牧轉過臉來,詫異的望著他。   
「什麼事?」   
小太監靠近了牧結巴的說了幾句話,頓時牧整個人僵直,最靠近牧的神也險些
驚喊出聲。   
牧跳了起來匆匆離去,神正想跟去時卻想起此時的狀況。原本熱鬧的大殿因牧
匆忙的離去而安靜下來,眾人交頭接耳的,疑惑的討論是發生了什麼事,氣氛凝重
又詭異。   
「神 …… 怎麼了?」清田小聲的問。   
「沒事!」神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站起身朝全場行了個禮。   
「諸位,很抱歉打擾了大家的興致,因為剛才來報說我王上的德妃娘娘突然身
體不適,我太子殿下自小就是由德妃娘娘照顧,感情就有如親生母子般,故此我太
子殿下匆忙離席,還請諸位見諒。」   
話畢眾人全都『原來如此』的表情,花形率先執杯起身,其他的君王諸侯也全
都跟著站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牧殿下與德妃娘娘感情深厚自是令人感動。敬這一杯酒,祝賀
德妃娘娘早日鳳體康復。」   
各國紛紛向神舉杯,海南的眾大臣們也由神率領向各國致謝。很快的歌舞再度
響起,氣氛又恢復了熱絡。花形仔細的打量了神好一會兒,帶著懷疑的目光轉過頭
去不知和藤真在討論什麼。神雖臉上帶著笑容,但眉間眼底卻掩不住深刻的憂慮擔心。   
「神 …… 德妃娘娘真的生病了嗎?」身旁的清田小聲的問道。   
神卻恍若未聞般。
 
第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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