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戀 by 牧野
<PART 17>


	十萬火急的趕到了景陽宮,剛踏進宮殿大門卻見高聳的亭閣一如往常的華麗壯觀,
連塊磚角也沒受損,殿閣內也安安靜靜的。滿心的焦慮急切化為滿腹的問號,牧正感
到一頭霧水時,只見牧原崇的隨身總管金城慢步出來,一見到牧連忙上前請安。   
「殿下你來了!」   
「這是 …… 怎麼回事 …… 」牧左右四處張望,四周一片安祥寧和的氣氛,
「不是來報說景陽宮失火 …… 」   
「什麼?」金城錯愕至極,眼角撇見牧身旁的小太監時,像是瞬間明白了一切,
怒叱出聲。   
「你都進宮幾年了還這麼不會辦事,連怎麼樣把事情說清楚都不會嗎?沒用的東西!」   
小太監害怕的低下頭,牧則著急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讓殿下擔心了!」金城行了個禮,又瞪了小太監一眼,「其實不是真正的失火,
而是掌管薰香的宮女沒管理好燈火,引起一場小火燒壞了一個坐墊,不過火勢一下子就
被撲滅了,請太子殿下寬心。」   
「父王沒事吧?」牧仍是不放心的問。   
「王上沒事,德妃娘娘正陪駕在旁。」   
金城剛說完牧就快步進入。   
直衝到內閣見著臥躺在床上的人平安無事,牧一顆高懸的心才終於著了地。德妃滿
臉的驚喜。   
「殿下,怎麼突然跑來了?現在不是該在招待賓客嗎?」   
身後的金城代為解釋,牧坐到了床旁滿心的掛念。   
「父王身體可安好?」   
經過長年病痛的折磨,原本高大健壯的身軀已被消磨得虛弱不堪,頭髮鬍子也白了
不少,可眼光仍迥迥有神,可以想見當年他在統帥王者海南時是多麼的令人畏懼。   
德妃微笑道:「王上今天身體好一些了,早上還能到花園散步一下,因為累了所以
才會在這休息。」   
「是嗎?」牧總算放鬆的笑了,而牧原崇雖然身體孱弱力不從心,可腦袋仍保持得
相當清楚。   
「皇兒,宴席應該還沒有結束吧!你這樣突然離開那麼各國會有何想法呢?」話中
隱約有擔心責備之意。   
「父王不用擔心,神留在現場,他自會幫我處理的。」   
兩人一聽到這句話才都放下心來,德妃輕笑道:「是呀!有宗一郎在的話就沒問題
了,他一定能控制得住場面的。」   
「是呀!有宗一郎在的話 …… 」牧原崇有些喃喃自語的。   
三人已許久沒有這樣放鬆的談話聊天,剎那間彷彿回到了從前。既然從宴席上匆忙
的離開,短時間內牧也沒有回去的打算。因有牧在場牧原崇心情也顯得歡欣愉悅,可有
時又會陷入一種沉思的狀態。   
牧有些怪異牧原崇老是恍惚無神,心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正打算開口召御醫時,
牧原崇卻突然轉了個話題。   
「皇兒呀!你執掌朝政這幾年來真的是難為你了,小小年齡就要扛起如此重責大任,
真是幸好有神氏父子在旁輔佐 …… 」   
「是的!父王!」   
「尤其是宗一郎,他小時候父王就說過他將來必定會是朝廷的棟樑,果然如此。這
次你能成功的舉辦諸侯大會,功勞最大的就是他 …… 」   
「大會結束後兒臣必定會大大的獎賞神的。」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牧原崇微點著頭,又陷入了沉思,直到此時德妃像是也
看出了什麼,默然不語。牧微皺著眉頭望著牧原崇。   
「父王,你 ?? 」   
「我聽說前一陣子宗一郎好像有兩天晚上在你的宮殿就寢是嗎?」   
牧腦中的警鈴大響,頓時喉嚨彷彿卡了顆雞蛋般一時間開不了口,半 ? 才小心警
慎的說:「是有這回事 …… 不過我跟神一向感情就很好這點父王你也清楚,以前我
也經常留他下來過夜不是嗎?」   
「沒錯 …… 你們的感情一向很好 …… 」牧原崇又像是喃喃自語地。   
不知不覺中原本歡愉輕鬆的氣氛已消失,莫名的一股沉重緊繃的壓力將牧緊緊包圍。
三人無言以對,最後還是德妃先打破了這個僵局。   
仍舊慈愛溫柔的美麗笑容稍稍的化解了牧內心的緊張,德妃笑道:「殿下,離開這
麼久你也該回去了吧!再怎麼說你現在是主人,總不能丟下客人太久吧!王上有我照顧
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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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天空底下人聲沸騰,吶喊歡呼聲排山倒海而來。在經過五天的預賽之後,前
八強終於產生,進入決賽的國家無不卯足了勁為自己的選手加油,氣氛達到了最高潮。   
而最受萬人矚目的,就是今天的第一場比賽 ?? 山王對海南。   
一開賽就可以看出華麗的紅色身影使出了全力,彷彿正在進行的是一場生死賽。
七呎長的鞭子宛如一條活生生的黑龍在空中盤旋飛繞,好幾次都差點毀了一張帥氣的臉
龐。面對著對手一招比一招更為毒辣的攻擊,持三節棍、身著藍色短裝勁服的少年也終
究動了氣。   
好友的警告與叮嚀瞬間被拋到九霄雲外。   
同一時間看出即將出事的兩人立即感到大事不妙。   
「這笨蛋 ?? 」牧差點就衝上場去。   
「住手!清田!」神則是控制不住的大叫出聲。   
凌厲的掌風正要擊中美子的左肩時,因聽到這驚恐的叫聲而減緩不少速度。話雖如
此,美子還是被清田給打出了場,疾飛越過擂台落於塵埃中。   
全場的觀眾嘩然的站了起來,神正心急如焚的要趕過去察看時卻被牧給拉住。   
「她沒事的!」牧鎮定的說。   
河田雅史早已心疼的飛奔過去扶起美子,但就如牧所說的美子雖被清田那看似凌厲
的一掌給打出場,實際上卻毫髮未傷。   
可若不是神及時喊出聲提醒清田讓他瞬間收回了八成內力,恐怕這會兒美子真是傷
重吐血了。   
扶起女兒後河田雅史焦急的檢視是否有受傷,美子卻像是傻了般愣愣的望著地上,
河田雅史更是心似油煎。   
「美子,怎麼了?有哪裡受傷嗎?說話呀!」   
美子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趴在河田雅史的肩上嚎啕大哭。   
「我輸了 …… 父王 …… 我輸了 …… 」   
距離最近的清田被美子這突如其來的放聲痛哭給嚇了一大跳,有點不知所措的搔
搔頭,完全看不出前一刻他火大到想一掌劈死美子。雖然清田贏了這場比賽總算可以
鬆一口氣,可看著哭得淅瀝嘩啦的美子,神卻又完全無法高興起來,反倒感覺心中有
股愧疚。   
下一場是海南另一武將武藤上場,可神卻已無心觀看。   
在一旁看著神的牧更是覺得自己當時所做的判斷是正確的,要是沒拉住神真讓他
衝去慰問美子的話,搞不好會因一時感動內疚而脫口答應要娶她。   
自從上次從景陽宮回來後,牧心裡猛然體認到他和神之間還有相當多的困難阻力
在,只是這些問題暫時還沒有浮上臺面,現在正忙於國家大事他和神也就忽略了。可
要是那一天真正來臨,他和神再怎麼樣的不願意也是會被迫分手的,最糟的狀況就是
他再也見不到神。   
事情已經夠複雜難解決的了,牧自然不想再節外生枝。   
可是牧原崇為什麼會知道呢?他和神明明一向都很小心警慎的 ……   
就算是出於關心,他也不覺得牧原崇會特別派人盯住他,就更別說宮中居然有人
如此膽大包天敢到處探刺太子的隱私,還多嘴到牧原崇的耳旁去,這不等於雙手將自
己的腦袋給奉上?!   
還是他想太多了 ……   
一天的比賽結束後在大殿廣場舉辦晚宴,眾人吃吃喝喝的好不痛快。因成功擺平
美子總算結了和藤真的賭約的清田特別興奮,尤其在喝過酒後更是完全露出他的本性
來。飛奔全場的到處找人拼酒,還專找他的手下敗將,弄得對方哭笑不得。   
看著清田已將近脫軌的舉動,藤真笑得東倒西歪。   
果然就有如花形所說的 ……   
「怎樣,我說的沒錯吧!」望著藤真美如星月的笑靨,花形又驚又喜的。   
「嗯 …… 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 …… 」藤真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世上還真有這樣有趣的人。   
這時花形身後的長谷川傾身向前附耳跟花形說了幾句話,花形邊聽邊點頭,目光
望向會場上的某一處,低低回應了幾句。   
「是挺奇怪的 ?? 」   
「牧紳一應該也注意到了才對 …… 」   
手持玉杯正要喝下時,藤真好奇的轉過頭來。   
「牧紳一怎麼了?」   
長谷川又和花形討論幾句話後回位坐好,花形的視線終於回到藤真身上。   
「你看紅葉那邊,有個身穿黑衣服的武將是不?」   
藤真放眼望去,在一片錦衣華服中一眼就看到了那黑衣人。只見他臉色平板的望
著四周,一語不發的喝酒。   
「感覺挺陰沉的人 …… 他怎麼了?」   
「今天打入前四強的除了海南的清田信長和武藤政之外,再來就是我們翔陽的長
谷川,還有一個就是紅葉的岩田。」   
「他不是很厲害嗎?」   
看過岩田的比賽,藤真直覺若是長谷川跟他對上的話恐怕也贏不了他。四強賽中,
只怕也只有清田能打贏他了。   
花形苦笑著搖了搖頭。   
「問題就在這裡,你對紅葉有多少了解?」   
「是神奈川中土地最小的國家,不過因盛產玉石和黃金,所以富有程度僅次於海
南和翔陽。而他們盛產玉石和黃金讓不少國家眼紅,曾經好幾次被其他國家藉故出兵
攻打。直到五十年前紅葉和海南達成協議,紅葉納入海南的保護之下,從此才沒有國
家敢再招惹它。」   
「還有呢?」   
「兵力不強 …… 甚至可以說弱,它的君王雖然一直致力改革,可始終礙於國家
土地狹小、人材也不多 ?? 」   
藤真忽地輕叫出聲,花形微笑的望著他。   
「你知道了嗎?」   
藤真點了頭,滿眼疑惑的望著那名黑衣人。   
「紅葉人材不多舉世皆知,甚至好幾次由海南這邊送人過去幫忙,要是遇有什麼
比賽成績也都是墊後。既然紅葉人材不多,可卻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高手 ?? 」   
「值得令人懷疑,非常可疑。」花形接替了他的話。   
同一時間,另一邊的牧和神也正在商討這件事。   
縱使兩人各滿懷心事也只得暫時放下,聽到今天比賽結果的神直覺判斷有問題,
尤其在清田全場敬完酒跑回來說他不喜歡那個看起來死氣沉沉的怪人時,更是直接將
焦點放到了岩田身上。   
清田雖然老是神經大條,可是在面對敵人時卻有著異常敏銳的觸感。   
「紅葉怎麼會派出這種怪傢伙來呀?!」清田還沒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他真的是紅葉的人嗎?」牧覺得岩田身上根本沒有紅葉人那股善良直率的氣質。   
「那倒不是!」被神召來報告的武藤行如流水的說出他腦中的資料,「他原本是
武里人,因在武里長期被忽略沒有人重用他,後來聽到紅葉的君王在廣納人材於是投
奔到紅葉去。短短幾個月內就從一名小將升到禁軍副統帥,頗得紅葉王上的賞賜。」   
神和牧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   
「不是紅葉人是嗎 …… 」牧眼神銳利的盯著岩田,岩田也像是感受到了牧那存
心釋出的迫人威勢,抬頭望向這裡一眼,隨後上前跟喝得酣醉的紅葉王上講了幾句話
後就悄悄退席。   
「看來我得找時間跟紅葉王上好好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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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武大會結束後,由清田和武藤分居一、三名,翔陽的長谷川第二名,紅葉的
岩田第四名。可武術之高的牧和花形等人,一眼就看穿了岩田在對上長谷川和武藤時
分明有放水的嫌疑,這點當事者長谷川和武藤自然也查覺到了。   
「他是因為發覺到牧殿你注意到他,感覺到自己太過招搖所以才會如此吧!」神
這麼說道。   
可這麼一來,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愈發讓人覺得這岩田的真正身份不是那麼單純。   
以祝賀紅葉難得有如此佳績為由,牧私底下舉辦了一場宴席請來紅葉王上,明的
是祝賀,暗的卻對紅葉王上旁敲側擊想探出這岩田的真正來歷。敦厚的紅葉王上在多
喝了幾杯酒後就一一如實道出,卻是一無所獲。   
看來這紅葉王上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單純的對岩田欣賞至極,還說要將女兒嫁給
他。牧無奈之下暗示紅葉王上對岩田要多加提防,但喝得滿臉紅暈的紅葉王上恐怕是
沒有將牧的話給聽進去,在隨從的攙扶之下搖搖晃晃的回到了下榻的寢宮。   
紅葉王上離開後,隱身於垂簾後的神走了出來。   
「牧殿你這麼暗示紅葉王上,不怕會打草驚蛇嗎?」   
「這紅葉王上 …… 只怕酒醒後我說的話他也全忘了!」牧一飲而盡手上的酒杯,
神走到牧身旁幫他倒了一杯,「身為王上卻如此輕率信賴一個來歷不明的外國人,紅
葉人真的未免太過天真單純了。至於打草驚蛇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那岩田也應該知
道已被我們盯上,就算紅葉王上告訴了他,也只會讓他有所忌諱更不敢輕舉妄動,我
還巴不得紅葉王上告訴他。」   
聽出來牧語氣中的不滿,神只是溫柔一笑,又幫牧斟了一杯酒。   
「牧殿你只是擔心紅葉吧!要是這岩田真在大會期間惹出什麼亂子,紅葉絕對脫
離不了干係,你也很難輕饒他們吧!」   
跟在牧身邊十幾年,他又怎麼會不曉得善良直率的紅葉人深得牧的喜愛。而紅葉
山美秀水的風景,也是牧所心之嚮往。   
牧悶悶的喝了好幾杯酒,忽地於沉思中將視線移到了神身上。神正覺得牧的眼神
有些怪異時,牧突然將酒杯遞到了神唇旁。   
「牧殿?!」   
牧的眼神卻只是專注的望著他,神只好就杯緣喝了一口,可牧的手微抬,迫使神
喝下了整杯酒。   
酒杯剛空牧又倒了一杯,再度送到神的唇邊。一連逼迫神喝了五杯酒,當牧要倒
第六杯酒時,神連忙按住了他的手。   
「牧殿你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想把他灌醉吧!   
見神驚慌的模樣牧只是無言的放下酒杯,伸手將神拉近,雙手緊摟住了柔若柳絮
的纖腰。彷彿像是想從神身上得到些許慰藉般,臉龐深深的埋入神的胸前。   
「牧殿 …… 」從沒見過牧這般無助軟弱的神不禁神色訝然。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神,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好像 …… 會出什麼大事。」
牧神色凝重的緊閉雙眼,心中有著揮之不去的陰霾。縱使深埋於滿是神那清新淡雅的
芳香中,可心頭卻仍沉甸甸的。   
這預感或許來自於牧原崇,或許來自於岩田 …… 也或許來自於深藏於暗處的敵
人。總之,在經過今晚的宴席後,他莫名的就有了這股強烈的感覺,強烈到 …… 竟
然會讓他害怕!   
「牧殿,你想的太多了 …… 」神實在不明白牧為何一下子情緒如此低落。   
「神,別走 …… 今晚留下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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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月明星稀、萬籟俱靜。   
在海南首都城中的某一角,一黑影自高聳的屋頂輕躍於地面,無聲無息,隨後
又閃身進入一小屋,如鬼魅般消失於泛黃的牆壁上。   
「將軍!」   
黑衣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呈上,密室內唯一端坐於椅子上的男子立刻接過信
函迫不及待的打開,身旁的彪形大漢也全都露出焦急的神情。   
詳細的閱讀過後,被稱為『將軍』的男子冷冷的笑了起來,身旁的隨從個個焦
躁急切。   
「將軍,現在情況如何呢?」
「牧紳一已經起疑心了,不過他沒有證據,還不至於會妨害到我們的計劃。」   
『將軍』將信函舉至燭火上點火引燃,在火紅的燭光照射之下,滿是冷酷惡毒
的笑意。   
「只不過是被稱為神奈川的王者就眼中無人至極,竟敢如此藐視我國。七天後,
我們將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後悔!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強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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