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戀
            by 牧野
            <Part 7>



      宴席結束後,牧拉著神跑回到寢宮,一路上痛快的大笑著。
      「好傢伙!有你的,居然會跳出連我都不會的東宮之舞,河田美子的臉都氣綠了, 想起來就好笑。這下你可神氣了,第一天來就搶盡了鋒頭,以後你可出名了!」
   「小心點,別摔跤了!」後面的德妃叮嚀著。
   回到寑宮後,德妃也拉著神驚喜的問:「告訴我,你怎麼會跳宮舞的,我也只聽 說過一次,一直想說或許沒福看到這皇子才能跳的舞,想不到你會,你在那裡學 的?」
   牧也抓住神的手說:「還有,如果你不把我教會的話,就不能出宮。」
   「殿下,你又為難人家了!」德妃實在拿他沒辦法。
   「什麼為難?!我一定很快就學會,到時我和神一起跳,一定會很好看。」
   神正要開口時,門外的公公突然大喊:「王上駕到!」
   一群人站了起來,牧原崇走了進來,臉上還是那高興的笑,身後跟著神加雅也。
   「兒臣參見父王!」「臣妾參見王上!」牧和德妃一同行了個禮。
   「臣叩見殿下、娘娘!」神加雅也也隨後行禮。
   「神宗一郎叩見王上。」神最後行禮。
   牧原崇一進來,就將視線放在神身上,「全部平身!」接著就回頭對神加雅也大 笑,「神愛卿,你教子有方呀!出了一個如此的國家棟樑,是你神家的光榮,也 是國家之幸呀!」
   「王上言重了!」
   「不言重,今天朕的心情特別好,就別拘束那些禮節了,大家都坐下。」
   等所有的人都就定位後,牧原崇又說:「宗一郎,你坐到朕這邊來。」
   神又坐了過去,牧原崇又說:「宗一郎,你跟朕說,你怎麼會宮舞的?是誰教你 的?你又是在那裡學的?」
  「回王上,宗一郎是在離城外十公里處中南山上的萬意廟學到的。因從小體弱多病, 所以被送到廟宇去休養,在那裡的老師父說我可以隨意的看他們廟中的書,我就 發現了這一本書。原本是學著解悶的,但愈學就愈喜歡它其中的精神涵意,就將 整個宮舞學了起來。」
  「你是說你無師自通?」牧原崇一臉驚喜。
   這孩子的智慧到底有多高呀?!
   「真是……」牧原崇又笑了,「神愛卿,你這兒子是塊世上稀有的玉呀!」
   「王上,」在一旁的德妃開了口,「宗一郎讓宮舞重現於世,有功於皇家,是不 是該獎賞他?」
   「對!德妃不說朕差點就忘了,宗一郎,以後你就為殿下的書伴,朕特准你以後 進出宮都不必經過盤查。而且除了祭祀宗廟外,你可以跟太子一起出席各種宴會 不必向任何人報備,只要太子同意就行。另外,賞文房四寶一組,玉如意一對。」
   神加雅也相當驚喜牧原崇竟然會如此看重神,連忙向神示意,神立即跪下行大禮。
   「叩謝王上恩典。」
   「父王,那宗一郎可以暫時住在宮中囉?我還要他教我宮舞。」
「現在不需要問我了,只要你說好就行!」牧原崇溺愛的看著牧。
「那我要和他一起睡也用不著問你囉?」牧一臉高興。
牧原崇瞪了他一眼,「說不行你也會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到時又要嚇壞一大堆宮 女。隨你吧!只要不太過份的越了矩就行!」
「謝父王!」牧可如意了! * ******************************* 從夢中悠悠的醒來,神睜開眼睛望向窗外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慢慢起身下了床。    已經天亮了!走到窗旁推開窗戶深深吸了一口清新冰涼的新鮮空氣,覺得腦中清 醒多了。沒想到小時候的事現在居然還會想起來,心隱隱作痛。
   「你這笨蛋!早該忘了!」神喃喃自語著。
   換了衣服梳洗一番,散步般的到了御書房。因準備大會之事牧特准他不必去上早 朝,昨天從狩獵場回來後精神一直有點恍惚,集中不起來。今天又睡過頭了,乾 脆偷個懶不去上早朝,更何況剛才因夢而內心無法平靜下來,去上早朝只會引起 眾人的側目。
   到了御書房就著手策劃起大會細節,沒多久後牧退朝回來,在窗外見著了神。神 拿著規章,在窗旁來回踱步著,正一臉沉思的仔細審閱著規章。早晨的陽光探進 了御書房內,神突然站住了腳,金黃耀眼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神整個人彷彿虛幻 般。白晢的頸子線條顯得相當柔和,那一張清秀的面容像是融合了陽光般,美得 令人停住了呼吸。
   牧站在原地看呆了,而他身後的小太監則忍不住脫口說:「如果神宰相是女人, 一定是我海南最美的女人。」
   這句話震驚了牧,他轉頭看了小太監一眼,小太監還以為牧生氣了,嚇得連忙跪 下:「請殿下息怒,奴才不是有意要說這種話來污辱神宰相的,奴才……」
   「你真的這麼想?」
   小太監偷看了牧一眼,見牧似乎無怒氣,但又擔心著牧是不是等一下馬上就翻臉。 正猶豫著時,牧又說:「站起來說話,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絕對不會罰你的!」    見牧有這樣的保證小太監才放心,磕了一個頭,「謝殿下不罰之恩。」
   「說吧!」
   小太監站了起來,「奴才是這麼想沒錯,不只奴才,其他的公公和宮女也這麼 認為,神宰相唇紅齒白的,就連一些娘娘年輕時都還比不上神宰相。也有些人 說,神宰相若身為女人……」說到這裡時,小太監突然住了口,似乎在顧忌著 什麼。
   「說下去,我不是說不罰了嗎?」
   「可是……這些話也跟殿下有關!,怕殿下生氣……」
   跟他有關?!「你說!」
   「是……有人說……如果神宰相是個女人,恐怕殿下會動心……」
   牧一愣,想了好一會兒,「他們是怎麼說的,你全說給我聽,我保證不會罰你 的。」
   小太監瞪大了眼睛,似乎相當訝異牧居然還會想聽下去,「殿下真的想道?」
   「說吧!」
   小太監變得相當興奮,「在討論這件事的公公和宮女姊姊也有一大堆呢!他 們認為神宰相不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我海南的第一智者,也 是我海南第一大臣。相貌又清雅俊秀,脾氣又好,若有那家姑娘嫁給了神宰 相,是天大的福氣。」
   「那又怎麼會牽扯到神宰相若是女人的事?」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後宮的知秋嬤嬤不是負責替各代王上選拔妃子進宮的負責人嗎?娘娘要進 宮都還得經過知秋嬤嬤的篩選,審查容貌、才藝、身段和是否為完璧之玉。 近年來已經近百歲,走路都要人家扶,腦筋也有點不正常。一次神宰相受 人之托,到後宮去看一位娘娘,遇上了知秋嬤嬤,知秋嬤嬤竟然指著神宰 相一直叫『天仙下凡了』,還緊抓著神宰相不放,直嚷著她替殿下找到了 太子妃。最後還是眾人合力拉開了知秋嬤嬤,神宰相才得已脫身,也因此 把神宰相的半邊袖子都給拉破了。」
   「有這種事?」為何神沒提起過。
   而不知為何當他聽到神被知秋嬤嬤當成太子妃時,心中竟有股莫名的悸動。
   「所以那一陣子一大堆人都在熱烈討論著,如果神宰相是女人,應該長得 很漂亮。加上又滿腹詩書,且又是宰相府出身,若要當太子妃條件絕對足 夠,就是不確定殿下是否會動心。」
   「那又如何,反正他不是女的是事實。」牧裝得一臉不在乎,實際上心中 卻起浮不定。
   見牧已經沒了什麼興趣,小太監有些失望,但像是又想到了什麼,高興的 說:「對了!殿下,自從這個話題傳開後,就真的有人在想像神宰相是女 人的樣子。有一次一位公公有公務到宮外去,事情辦完後見還有點時間, 就到民間找了一位師傅請他畫出神宰相是女人的樣子。畫出來後畫帶回宮 中,所有的人看過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呢!」小太監說著說著竟有些得意。
   「是嗎……」神身為女人真有那麼美嗎?
   「殿下若不相信,我可以去拿來給你看,那副畫至今仍讓一位公公保存著。」
   「別說大話!」牧努力保持著鎮定,內心卻是已相當期待。
   「是真的!」小太監有些不服氣,「拿來殿下你看就知道了!」
   「去吧!」
   小太監跑去拿了,牧站在外面等自己冷靜一點後,才走了進去。
   正在看規章的神聽到身後有聲音轉身一看,「牧殿!」
   「審閱規章嗎?」
   「微臣已看過一次,沒有什麼問題。」
   牧點點頭,而神走到桌旁將手上的資料放在桌上,又拿起另一份來看。
牧走到桌前坐下,兩人就大會內容討論了起來。過了不久之後,小太監 將畫拿來了。
   「殿下,畫我拿來了!」
   牧接過畫後,小太監退了出去,神好奇的問:「牧殿,這是什麼?」    「沒什麼!」牧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將畫軸隨手放到一旁,神在場他不 好當場攤開來看。
   雖見牧的表情有些奇怪,但神也無權過問。繼續和牧討論大會細節,牧 很快的暫且忘了畫的事,集中精神和神討論。直到中午用膳完後,牧假 借休息名義,拿了畫回到寢宮中,攤開一看,當場就傻在原地,久久無 法動彈。
   知秋嬤嬤……說的沒錯,畫上的神確實是他一生中所想要的太子妃。而 且,畫上的神有點眼熟,似乎在很久以前就曾看過……
   「為什麼……」牧忘情的伸出手去,輕撫著畫中的神的臉蛋,「如果…… 你真的是女的就好了……」 **********************************    當晚牧做了一場春夢,醒過來後床墊濕了一癱,弄得他面紅耳赤的, 頭一次這個樣子,到現在身上似乎還有那激情過後的餘溫,腦中也亂 糟糟糟的,唉!他不該看那副畫的,不過夢中和他纏綿的是……男的 神?!
   他是不是病了呀?!
  朝上見了神,下朝之後又和神在御書房討論,幾乎一整天都跟神在一 起,腦中揮之不去的依然是那令人臉紅的畫面。看著那愈看愈令他心 動的臉蛋,牧心中嘆了一口氣,他還能夠認真做事嗎?
   「牧殿,可以嗎?」
   牧回過神來,「什麼?」
   神一愣,見神一臉疑惑,牧知道自己太分心了,連忙看了桌上的奏章 一眼,牧勉強集中精神來,「你是說大會活動的項目?」
   「是的!」
   牧伸手扶住了額頭,該死!他的腦筋怎麼還不冷靜下來?!
「牧殿,你沒事吧?」見牧這樣神不由得著急起來。
跟牧討論沒多久後就發現牧有些不對勁了,此時見牧這樣,牧該不會 不舒服吧?
「牧殿!」
神靠近了牧,牧一意識到神跟他靠得那麼近,心中一驚,連忙手一揮 卻打中了神,「別過來!」
神被牧不小心打中了臉頰,一時間呆在原地,睜大眼睛直看著牧,一 臉驚愕。這是牧頭一次打他……感到心在瞬間裂成了兩半。 而牧見自己打中了神,也傻在椅子上。還沒回過神來,神已低下頭。
「對不起,惹牧殿生氣了。如果牧殿覺得微臣令你心煩,那微臣馬上 告退!」
說完轉身就往門口走去,牧連忙跳了起來,心急的上前抓住了神的手 臂,「神!」
神甩開了他的手,迅速的衝出了御書房,牧追了出去。
一奔出御書房後,淚水就再也忍不住的奔流下來。神毫無目標拼命的 往前跑,他不懂牧為何要打他,他做錯了什麼?他那裡惹他生氣了? 心縮成一團,整個人像是跌到了谷底。
「神!」牧很快的就追上了他,一把拉住他的手,神別過臉去不看他。
牧著急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也沒想到會打到 你……神?!」
 神全身微微抖著,牧伸手將他的臉轉過來。一觸及到那張流滿淚水和 一邊微微紅腫的臉蛋,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對不起……會痛嗎?」 神只是緊咬著下唇,牧的手輕撫上神紅腫的臉頰,細細的看了好一會 兒,「去擦個藥吧!」
拉著神往寢宮走去,神柔順的跟在後面。到了寢宮後,牧吩咐人去拿 藥了,神則是站在殿廳中,神情顯得有些發呆,手不斷的輕撫著紅腫 的臉頰。聽了牧的解釋知道牧是不小心打到他,心中的氣早已消了。 但牧的『出手』也重了些,臉不但有些紅腫,還有些熱辣感。
一個宮女拿了條冰帕子讓他冰著臉,「神宰相,好些了吧?」
「謝謝!」神對她一笑,宮女又羞又喜的。神正想著牧今天為何那樣 奇怪時,宮女則問:「神宰相,是殿下打了你嗎?」
「殿下無心的!」神為牧辯護著。
宮女往四周看了一眼,小聲的說:「殿下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心情可 能會不太好,神宰相小心一點就是。」
牧不舒服?!神連忙問:「牧殿不舒服,他那裡不舒服,頭痛嗎?還 是……」
「哎呀!都不是啦!」宮女紅著一張臉,低著頭,「神宰相,殿下好 歹也是個男人吧!」
神一愣,「沒錯呀!」
「所以殿下多少都會有些需要吧?」
神又是一愣,宮女又說:「昨天殿下好像是拿了一副畫有美女的畫 回寢宮看,結果今天早上替殿下整理床舖時發現床墊濕了一癱,我 們都快羞死了,頭一次見殿下這樣。殿下一直到現在還未寵幸過任 何女人,所以我們都在想,再過不久八成就要選皇太子妃了吧!」
「是……是嗎……」神的眼神有些黯然,宮女又說:「不過,最讓 我們感興趣的,就是那畫上的美女,不知是什麼樣的傾國傾城,居 然能令殿下終於有了這方面的反應。」
宮女走後,神在椅子上坐下,感到心一直往下沉。
……他有什麼好難過的,這件事遲早會發生的,避都避不掉。他自 己不正常,難道牧也可能跟著他不正常,連期待都不能期待……
那美女究竟是何人?感到有些不甘心,牧不是那種重美色的人,能 一下子就令他如此動心,那美女難道果真如此絕色?!
畫現在會在寢宮內嗎?神往外看了一眼,見牧還沒來,於是大膽的 走進了內閣內,在床上找了一會兒,畫於枕邊找到。
看畫裝裱的樣子,是出於民間的。神攤開了畫,由下身開始。不料 才展開到一半,頸項驀地感到一陣麻酥。還來不及想清楚是怎麼回 事,身子就已經軟軟的倒了下去。牧伸手扶住了他,另一手抓住了 即將掉落的畫。
將手上的畫和藥放在床上,牧扶著神在床端坐下,顯得有些不高興。 若不是他及時進來,如果神完全看完這副畫,往後他和神在一起豈 不是會尷尬。
而且,神怎麼會大膽到闖入內閣來,他又怎麼會知道這副畫,想必 是有人在背後胡說,若被他抓到,絕不輕饒。另一方面同時對神也 有些生氣,神平時不會過問他的私事的,為何如今卻要偷看他的畫, 是因為打了他還在生氣,所以才故意要偷看他的畫嗎?
暫且按下了怒氣,抬起神的下巴細看著他的臉頰。打開藥罐替他擦 了一些藥後,無意間瞄到放在一旁的畫,昨晚的畫面又躍於腦中, 不禁令他想入非非。
望著神的臉蛋,牧不禁有些痴迷了,手指輕輕磨擦著神光滑柔嫩的 雙頰,畫過他如柳眉般的濃眉,經過那帶有英氣卻又線條柔和的挺 直鼻樑,視線最後落於那張薄嫩柔軟的嘴唇,牧幾乎就要吻上,但 最後一絲理智令他煞住了車。
我怎麼能吻神,他是男人,也是我的臣子呀!牧內心掙扎不已,那 有皇太子在輕薄臣下的,傳出去他和神還要做人嗎?
但那張唇似乎誘惑著他,牧滿腦子為自己找藉口。是你自己要進來 偷看我的畫,就不能怪我這樣對你。而且……神被他點了昏穴,吻 他也不知道,吻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找著藉口後,牧就再也不顧一切的將自己覆蓋上神的唇瓣。一碰到 那柔軟的唇瓣,所剩僅存的理智在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牧深 深的吸吮著,舌頭更是逼開神的皓齒直探到深處,糾纏上神的。 吻得熱烈,也令他快慾火焚身。勉強離開了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神的唇也讓他吻得有些紅腫。讓神躺於床上,牧起身快速走到內閣 外透氣,心裡相當明白。如果再這樣下去,昨晚的夢就會變成真實, 到時就會造成無法挽救的遺憾。
他是不是有問題?牧此時也不禁懷疑起自己來,否則為何他對那些 貌美的官家小姐沒興趣,反而對同是男人的神起了反應,他……難 道天生就有這種特殊的嗜好?!
如果讓神知道準會視他為怪物的,雖然這種事在海南來說並不稀奇, 光是民間就有上千件這種事情發生。神並不會因為他的興趣跟別人 不同而對他敬而遠之,但如果知道對象是自己,不怕才怪!尤其自 己手無縛雞之力,對方卻是武功高強。換做是他,他也會擔心自己 被霸王硬上弓的,更何況是一向就想得多的神。
「看來……這陣子得跟神保持點距離了……」牧喃喃自語著。
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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