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第一回>
        By Garcia

   
上古有神物,名曰“擎摯”,非木非金,非石非玉,色烏而質堅,干將湛蘆莫能傷其形,和氏連城無能奪其華,
擊之泠泠有妙音,焚之浩浩有嵐靄,逢月之既望,無星無云無雨無風之夜,蓋生異像,現觀者前生后世之狀,
靈驗非常。

南北朝時,有綦毋懷文者,鑄劍師也。苦尋“擎摯”十八余載,得之。因無利器可剖,無明火可煉,終不得鑄。
于是擇吉日,沐浴焚香、絕食無眠禱告于天地,如此七日,天降彩云,有白鶴駕一華服女子立于其上,自謂九
天玄女,言:天感其誠,地念其痴,特以三昧真火、皓冥神劍輔之。言畢,風云突變,霹靂電閃,咫尺方寸之
內目不可視物,懷文以手掩面,恍惚間似聞龍吟鳳鳴之聲,少頃,聲音皆絕,四下萬籟俱靜,月照中庭,但見
空中懸有熒火一簇,“擎摯”竟以一分四,其一青翠如碧,其一赤紅如火,其一澈透如水,其一皎潔如雪。懷文
逐叩首以謝天地。

經三歲,四劍鑄成。是夜,懷文大醉,夢遇四少年,皆絕色,圍己而歌,俱為《詩經》。

綠衣者歌曰:“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
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
子于歸,言秣其駒。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絳衣者歌曰:“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
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藍衣者歌曰:“葛生蒙楚,蘞蔓于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葛生蒙棘,蘞蔓于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角枕粲
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后,歸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后,歸
于其室!”
白衣者歌曰:“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
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
洵兮,不我信兮。
歌畢,逐化霞光飛去,懷文驚起,急行至劍室,四劍無蹤矣。

秋 水

第一回

丙辰年十一月,秋雨后的燕京格外清朗,天是極高的,風把淡而薄的云扯成細長的絲縷吹著它們向南邊飄去,鴿群
發出尖銳的 哨聲,在帝都的上空一遍遍的盤旋著,似乎永遠不知疲倦。離新年還有好些日子可小販們已性急的將年
貨擺了出來,街上人流如織,南腔北調的喧鬧聲和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顯示著這個城市的活力和富庶。

一身素白的青年男子坐在“四海”二樓臨窗的紅木椅上,饒有興趣的盯著一個小小子如何用一個五彩風車和兩串冰糖
葫蘆安慰那個哭得好厲害的小丫頭。待見到滿臉淚水的小丫頭終于破涕為笑時,他也象是松了口氣般的微笑起來。

“七哥哥,你看什么呢?”
紅衣女孩兒有著一雙機靈的眼睛,說話時唇邊兩個小酒窩忽隱忽現。

“小蕊兒,你瞧那個小妹妹不哭了呢,她和她的哥哥和好了。”
“唔……”
這個九歲的小姑娘探出頭看了看樓下,又回過頭盯著青年。

“七哥哥,那個女孩兒比蕊兒漂亮么?”

“啊?這個……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你一直都瞧著她也不同蕊兒講話。”

“哈哈……”
坐在對面的虯髯漢子似是再也忍不般大笑起來。

“爹!你笑什么嘛,七哥哥不喜歡蕊兒了你居然還這樣高興,真是的……蕊兒再也不理你了!娘,娘,你瞧啊,爹
還在笑……”

美貌少婦微笑著攬過女兒輕聲勸慰道:
“蕊兒呀,你七哥哥怎么會不喜歡你呢,你忘了是誰教你玩空竹的,還有冰猴兒?”

“是呀,我最喜歡蕊兒啦,蕊兒是天下最最漂亮的小美人哦。”

“真的?”小丫頭抬起精靈樣的眼睛透過烏黑的劉海兒看著白衣青年。

“嗯!當然啦。”

小妞兒抿著嘴兒又笑了,她一下子就扑到青年的懷里,高興的道:
“蕊兒也最最喜歡七哥哥,七哥哥要等蕊兒長大,要讓蕊兒做你的新娘子喲。”

“扑哧”
這次虯髯漢子竟將口中的酒噴了出來,笑得直不起腰。

“唷,北天,什么事把你樂成這樣?”

說話間,從門外走來四人,為首一人年約五旬,做書生打扮,三絡長須飄然在胸,一對細而長的眼里雖是在笑但也
掩不住凜凜的神彩。其后一人是個獨臂老道,手執拂塵,舉手投足間頗有仙神風彩。在書生左邊又有兩名面色黎黑
的中年漢子,兩人相貌一般無二,原來是一對雙生子。

“大哥,二哥,五弟,六弟。”
見到來客那美貌少婦忙起身作禮。

“大伯伯,二伯伯,五叔,六叔。”
蕊兒清清脆脆又帶著撒嬌意味的聲音甚是惹人憐愛。

“老大,剛剛,哈哈哈……那個蕊兒說……哈哈……要讓她的七哥哥……哈哈哈……娶她當媳婦兒!”

聽他一講眾人都是莞爾,白衣青年面上微有些窘意,似是抱怨的道:

“三哥,小孩子的話你怎么也……”

“我怎么?哈哈哈……若不是蕊兒還太小我一百二十個同意她去做你媳婦兒,你生得俊學識又高武功更是不錯,蕊兒
嫁了你我放心的很哪!若是再等几年你還是沒喜歡的人,那……”

“天哥!你胡說什么哪!”美貌少婦扯了扯丈夫的袖子。

“這怎么成,若是那樣七弟不就成了你的女婿?他把你叫聲老泰山,那我們該稱你什么啦?不成,不成。”
書生故作生氣樣的直搖頭,眾人又是大笑,正說話間,只見小二走了進來。

“喲,都到齊啦?今兒個您几位想來點什么哪?”

“老規矩,招牌菜統統都給爺們兒上來,再開兩壇劍南春,一壇茅台,還有……”

“知道啦,燕爺,還有您的女兒紅。”

“另外……”

“除了送菜上酒沒事兒的話誰也不准進您的包房。”

“好小子,還算機靈,待會兒多賞你几個錢。”

“哎喲,那就多謝燕爺啦,您几位稍候,菜一會兒就來。”

小二一出去,那少婦就狠狠瞪了虯髯漢子一眼。
“明知道七弟的傷還沒好,要什么茅台!”

“哎喲,你瞧我不是給忘了嗎?”

“七弟,你的傷還沒好?”
獨臂老道皺著眉問道。

“已無妨了。”

“什么無妨,七哥哥每天晚上都咳嗽來著。蕊兒都聽到了。”

童言無忌,諸人卻是臉色微變。坐在青年身旁的那兩個黑臉漢子,互視之后,一個握其左腕,一個握其右腕,搭脈而診。

“五哥,六哥,不用診啦。”白衣青年抽手一笑,“四姐已請叔恆先生瞧過了。”

“怎么說?”

“內傷已撂了根兒,不過沒事兒,就只是咳嗽而已。”

“啪!”
那老道一掌擊在桌上,重重的哼了一聲。
“韃子!”

“還有那些奴顏婢膝漢奸!”

“白世清,田蘅芳虧他們兩人還是武當、華山的當家,竟無半點氣節。”

“禁聲!”
書生厲聲道:“這是什么地方!街上布了多少朝庭的眼線,說話小心。”

眾人無語,那一對雙生漢子只是悶頭喝茶,獨臂道人閉目而坐,虯髯客雙眉緊蹙,一旁的美貌少婦輕輕握住他的手。
蕊兒見氣氛沉了下來便乖巧的拉著白衣青年的胳臂,依偎在他身上,白衣青年微笑的撫了撫她的頭發,道:

“我的傷真的不礙事,別為我擔心啦。今夜的事兒……誤不了的。”

“老七,我看還是算了,讓我倆替你去罷。”

“五哥,我真的沒事。”

“可你的傷,我不放心。”

“五弟,這事兒你替不了七弟的。”獨臂道人微一沉吟道:“咱們七個里就數七弟的輕功最好,他又是隨著你四姐進出
過一次那里的……這次也還是探路,又不是要交手,注意著點兒出不了事的。”

“沒錯,二哥說的是,待出真章的時候您不去我們都不依呢。”

“唉!”

“這路走的是險道旁門,原不是我們名門正派的作為,可如今的局勢……”
氣氛又沉了下去,這時小二推門進來,手里托著菜,后面跑堂的提著酒。

“好啊!!酒來了!!來來來,咱哥們兒好好兒喝上一喝,別再想那些個讓人生氣的事啦!”

酒過三巡,眾人已是去了郁氣,喝著酒行著令,只是誰也沒注意那白衣青年神色有異。

“七弟,別喝酒了啊,對身體不好。”
美貌少婦輕聲勸道。

“知道了四姐。”
白衣青年略嫌蒼白的臉上,因為“茅台”的后勁而帶上了一抹淡紅,清透眼里無名的憂色似也被那酒帶了上來。

她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最疼愛的七弟在這些年里總是不快樂的,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可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瞧
的心疼,每次問他,都會被他的笑擋了回去。有什么樣的事……啊,或許是什么樣的……人?會讓一向洒脫的他如
此的……落莫呢?

見到四姐欲言又止,白衣青年將頭轉向了窗外。
已經五年了么?離那個落英繽紛的暮春,已經有五年了么?真快……你們還記不記得曾說過會再回江南來看春的美
呢?你們還記不記得……太湖的夕陽與蘆葦,芷汀洲的渡船和青煙呢?你們也許忘了,但是我,我,已是一生一世
也忘不了了啊。

**************************************

月黑風高的夜里,彌漫于京城的是香遠且清──菊的味道。
菊的幽傲和雅致并不適合過于深沉黯然的氛圍。
這是仙道彰在悄然掠過一重屋檐后升起的念頭,當眼角瞥見一隊禁軍遠遠的過來,他立即伏下,將身形隱在飛檐的后面。

仙道剛于一柱香前同二師哥東方曉、四師姐陸婉婷分手,三人相約一個時辰之后在南門會合。此次夜探純屬查勘地
形,所以早先在商議之時已說過不可動手,要全身而退。
仙道去的方向是正北。在耐心等待那隊禁軍離開時,他抬頭看著深黑的夜空,本應清晰可見的七顆星在今夜已完全
失去了蹤影,再放眼望去只依稀可見數不清的屋檐重重,而且不論如何細聽這么大的一座城除了風聲竟無半點聲息。

這里是紫禁城。闊大宏偉,天下第一的紫禁城。

當禁軍消失在暗夜里,他輕盈的騰挪急掠在全國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從容不迫。
“流風回雪,翩若驚鴻”這是江湖中人對他的贊揚,得此佳譽足見他功夫如何了得。

几個起落,仙道已掠過一排矮松,這是紫禁城里為數不多有綠意的地方,據說是為了謹防刺客夜襲,宮中一律不得
有密集的花叢樹林。
見前方有又燈光他停了下來隱在暗處。
正待那隊宮女遠去,忽然的,不知從哪里飄過來一陣幽遠的蕭音,沒有過多技巧的,一支素淨的令人嘆息的曲子,
在這靜寂的如同墓園一般的地方響起,讓仙道微微吃了一驚。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几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
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蕭音忽而低聲嗚咽,忽而纏綿悠長,忽而又遠到天際,飄繞無絕。伴著蕭瑟秋風有著別樣的無奈和悲涼。
啊?這首曲子……自己也會的,那時……曲終起身時,他站在那棵枝葉繁茂的榕樹下,低低的贊了聲:好!聽到他
的稱贊,自己好高興的說要讓他請客,因為不能白白聽了,最后兩個人喝醉在聆風樓……
想到這里他無聲的微笑了,但是《越人歌》是越人唱的不是嗎?那么在這寒夜的北國,是誰在吹奏江南的曲子?

更鼓響起,仙道一怔,是該回去了,這里不是久留之地。但是……
他猶豫著,在暗中站了許久,深沉的蕭音是那樣的撩拔著他的心。無法抗拒。

 

嚴格的講那個院子并不屬于紫禁城,它的大部分几乎延伸到城后的芙蓉山,而在城里的小部分是個馬廄。但就是這樣
一個既寂靜又冷清地方竟有重兵把守著!
這是仙道沒想到的,這樣一個地方會住有何人呢?莫不是什么犯了事兒的王爺被圈在這里?當他悄無聲息的掠進院中
后又吃了一驚,原來這院子里不僅種滿了菊花,就連房屋建筑也全然不是北方的大氣,倒頗有江南的靈秀,房檐上挂
著几竄做工精巧的風鈴,隨風清清脆脆的響著。

院落的景致讓仙道的心一動,他似乎又回到了揚州的家,那時師傅去逝不久几個師兄和師姐都為著不同的事兒遠離了
江南,好大一個家只剩下自己,四姐臨走時在房檐上挂了一竄親手做的風鈴說是有它陪著就不會寂莫了,然后呢……
自己為了好玩也為了解無聊就在院里種了些花花草草,但因為隨心所欲的照料,沒過多久就只剩下了菊,后來索性都
種上這種又美又傲又好養的花兒……把酒東籬黃昏后,有暗香盈袖,這樣的光景只怕再也回不來了罷。
他想著心里涌起了時光如逝、歲月如棱的落莫,而同樣落莫的蕭音在耳邊縈繞著,又讓他想到那兩句話:同是天涯淪
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待蕭音漸漸停歇下來,仙道這才驀然一驚自己耽擱的時間太長了,正欲回去卻看到遠遠的有人走進院中。
來的是個小宮女,一只手打著燈籠,另一只手拎著食盒兒,走到門口后只聽她恭恭敬敬的道:

“奴婢春云請見皇上。”

皇上?!!原來里面的人竟是韃子皇帝!!
仙道聞言大驚,几乎失聲喊出來。但他很快又復平靜,心中暗思如何行事。

“進來。”

“是。”
小宮女推門走了進去,只聽里面傳來輕輕的對話聲。

“奴婢奉娘娘懿旨為聖上送膳。”

“嗯,擱下罷。”

“是。”

仙道悄悄的躍到靠窗的房梁上,一個倒挂金鐘點破窗櫺紙隔著綠紗向里望去。
朦朧間可見那屋子并不大,陳設也很簡單,中央放了一張桌子,桌前背對著仙道坐著一個男子,雖是坐著但從背影看
也可斷定是個高大強健的人,他手里正拿著一支洞蕭,過了好久卻紋絲不動,似是在思考什么事似的。
這個人定就是皇帝了,如果在這里殺了他……仙道的心跳加快了。

“還有什么事?”
那皇帝雖是說著話身形卻依然未動。

“娘娘聽說聖上下午沒進膳,就讓廚子做了聖上您最愛吃的,娘娘還親手做了金絲燕窩粥。”

“知道了,沒什么事的話你就退下罷。“

“……娘娘還問……聖上您……”

“怎么?”

“您……今夜哪兒歇?”

只聽皇帝冷冷哼了一聲道:
“朕在哪兒歇由著她管么?”

“不……娘娘沒這個意思……娘娘她只是擔心聖上,您好久沒去后宮了,娘娘她……”

“夠了!”
一聲怒喝后,小宮女嚇的趕緊跪下。

“奴才該死,請皇上息怒。”

“行了,你退下罷。”

小宮女再不敢踟躇急急的退了下去。

 

現在正是行刺的好機會!沒有侍從,沒有大內高手,正是下手的時機,且等他睡了便……
仙道正在想如何下手,卻見那皇帝吹熄了蠟燭,屋內瞬時一片黑暗,他的眼睛還未適應突來的暗色,耳中已聞破風
之聲向己襲來!

暗叫一聲不好,他急向后掠去,“嗖”的一聲不知何物從剛才所點破的紙洞中穿過,釘在石柱上,仙道定睛一看才發
現那竟是一支毛筆,大半筆身已沒入石中不見。仙道不由一驚,他實是沒料到那皇帝的內力如此深厚。
行跡既已暴露,也不必再隱藏,事到如今他反而靜下心來,推開窗戶縱身躍入屋內,腳未著地便覺著對方掌風近身,
他腰一運力憑空地向左側一閃,躲了過去,這看起來是極平常的一式,卻是輕功里極高的境界,對方顯是不曾想到仙
道會躲了過去,輕輕“咦”了一聲。

黑暗中二人交手不過十招,仙道先是驚訝對方內功高強,而后更奇他的掌法如此出神入化。二十招剛過,那皇帝不知
用了什么手法一瞬間竟連點仙道周身十三處大穴!仙道大驚之下立刻向上掠起,同時將背后長劍拔了出來。

劍一出鞘,龍吟之聲划空而起,華光所至之處寒意森森。
仙道一口氣使出四十九式無量劍法,劍氣之下那皇帝無從還手只是后退,雖身處劣勢招式卻毫無亂意。而仙道雖在
兵器上占了優勢,但內力上稍遜一籌,加之他傷勢未愈,二人竟打了個平手。

“你是何人?!為何會有秋水?!”

聽那皇帝的問話竟是熟識自己手中之劍的,仙道雖微感奇怪,但劍卻沒慢半式。
秋水的確是一個朋友送的,他送劍之時也說了此劍是從宮里傳出來的,想是這皇帝也用過這劍?或是別的什么原因讓
他知道這柄劍也未可知。
但生死一線之間也容不得他再做多想,只是收了心思全心應對。

交手的時間一長,仙道漸漸氣喘起來,傷處也牽痛的緊,京城第一名醫司馬叔恆為自己診傷時就說過性命雖無大礙,
但心肺受損時間過久已成了固疾,需要修身養性不可妄動肝火。自己原想已過了有大半年應該沒什么事兒的,可沒
想到還是不成。他稍一疏忽,對方立即搶攻,仙道邊戰邊退,很快就退到窗前。
反正已無退路,不如一拼,既便是死也要拉著韃子皇帝一道,若是殺不了他,自己也絕不能被生擒。
他心念既定,便運內力于右手,狠而快的一劍刺了過去,同時對方的掌風已到他左邊的空門。

 

秋水無痕,行若矯龍,花落不沾衣。秋水一泓,靜若臥虎,風動月無華。

秋水是絕世名劍,曾有命理師為其批字:得此劍者得天下。據說前朝的燕王便是手執此劍登上了王位,又有人言本朝
開國重臣合著后宮寵妃用此劍殺了剛入關不久的皇帝,扶了那妃子的孩子做了天下第一人……關于秋水的傳言很多,
傳言終是傳言,但今夜若是仙道用此劍殺了當今的天子,那么……

第二回
回牧仙小說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