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
<PART 3 ∼ 情人雨>(祝大家七夕情人節快樂!^^)
By 白狐
『仙道?』
沒有回應,睡得真沉………]
牧輕輕挪動身子,小心翼翼托住仙道熟睡的臉龐,將他從自己
肩窩移到枕上。順手也把被單拉到仙道頸邊,低聲說道:『晚
安……好好睡吧!我回去了。』
『…嗯……』睡夢中的仙道嘴角漾出一抹淺笑,喃喃發著不甚
清晰的音節。
在說夢話嗎?牧伸手順了順仙道散亂的黑髮,無聲無息的下到
床邊,開始撿拾扔了一地的衣物。
有標校徽的外套或顏色不同的長褲都很容易辨認,唯獨白襯衫,
兩件都普通的讓人混淆。
『是這一件吧?』
循著廠牌迥異的後領標示,牧挑出自己的一件。正要把仙道的
襯衫掛上衣架,領口處一種淡淡的異樣色彩讓牧停下了動作。
先前沒注意到,仙道的襯衫衣領似乎沾了些粉狀物。湊近一聞,
撲鼻的香氣襲來,牧反射性皺起眉頭。
化妝品……是女孩子擦的粉?怎麼…怎麼會出現在仙道的衣領
上?
各種胡思亂想一時間全湧了上來,牧拎著沾上女孩胭脂的襯衫,
一動也不動,呆呆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仙道。
『我這是……在做什麼呢?』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的……牧嘆了口
氣,把襯衫隨手披在椅上,穿回自己的上衣、外套,靜悄悄掩
上門離去。
夏末的夜晚是涼爽的,四周不時有風吹拂,明晃晃的路燈下,
車少,行人也少。出了仙道的公寓,牧在紅磚道上信步走著,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仙道在京都,發生了什麼事嗎?那衣領的痕跡教人無法視而
不見……過兩天要問問他嗎?還是當作沒這回事?
『不管怎麼做都麻煩啊!』牧悶悶的踢起路邊的石子。
認識仙道將近一年半,幾個月前發展成情人的關係。這段時間
雖然短暫,卻是牧從未踏足過的世界,再小的一步路,他都跨
的謹慎小心,希望能盡善盡美。
然而,感情似乎不光是傾注所有心力去關愛對方就能概括一切,
甚至不能完全仰賴頭腦去經營。這種超越了理性的情緒;甜蜜
中帶著一絲不安的戀愛,有時真教滿腦子邏輯條理,凡事有計
畫的牧誠惶誠恐,不知所措。
不管何時何地,只要有了目標,定了計畫,那就天下無難事的
自信,卻老在仙道面前消失個無影無蹤。
『那時候也是,總是等著仙道開口……』
對了,就是在這一排鳳凰木下……現在差不多都凋謝了,那時
卻還是一樹的火紅。牧在樹下佇足仰頭,幾個月前的影像又放
映了出來。
那一天,對陵南戰後,丟下檢討會匆匆趕來,遠遠就看見仙道
等在這兒。
日期記不得了,只記得天氣很好,太陽高高露著笑臉,就像眼
前的仙道一樣,可牧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兩人傻笑著默默站了半晌,一直到仙道開了口。
『牧……你喜歡我吧?我很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於是自己說了句什麼,仙道就開心的笑了,說他也是這樣想。
然後……然後…
(然後我知道,生命裡再也不可能沒有他了……)
* * * * * * * * * * *
弄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陵南和湘北已經越過海南,成為神
奈川各校球隊最頭痛的對手。究其原因,球技還在其次,主要
是……
『呀~~~~仙道!仙道!!』高分貝的尖叫聲掀翻了海南體育館
的屋頂,連陵南的自己人都免不了吃驚,更別提海南的休息區
了。
『搞、搞什麼啊?這裡可是我們海南的地盤耶!』休息區的椅
上,沒上場的海南球員一臉駭異的抱怨道。
真是刺耳……牧在休息區雙臂環胸,身上披著球衣外套,球鞋
在地板上一點一點的,顯露出相當程度的不耐煩。
不錯,仙道在球場上顯威風確實是賞心悅目,可自己人給宰的
落花流水的樣子卻又叫人生氣,不適應新位置的後衛清田,狀
況百出的尤其悲慘。
又一波驚喜的尖叫……現在的女子高中生,喉嚨似乎都保養的
很好嘛!牧不悅的看向仙道親衛隊的聚集處,仙道領口上謎樣
的印記又清晰了起來。
這件事牧始終沒跟仙道提起,他想大方的將事情忘掉,可是那
脂粉味在將近一週後的現在,仍是濃郁的讓人感到窒息。
看台上那一大群女孩子,眼眶隱隱發著光,全都對仙道如癡如
醉……會是其中的一個嗎?高中生會擦這種粉嗎?
『可惡……這算什麼局面啊?』為什麼自己非得跟這些小女孩吃
醋不可?牧伸拳砸上自己的膝頭。
『牧你說的對!這種局面是該整頓一下了!』一旁的教練捏著摺
扇,著眼點不同的下了命令:『你去把小菅換下來,拉清田一
把吧!』
隨著場內、場外的騷動,半引退狀態的牧紳一重新回到後衛的
位置。
『清田你到底都在做什麼?』牧沉著臉推了清田的腦袋一把:
『仙道交給我,你去守越野!』
『是……』沒膽子,也累得沒力氣辯解的清田,喘著氣應命去了。
『喂!』仙道拉低腰身,笑咪咪盯著對手:『打完球陪我去吃冰
淇淋?』
牧一笑答道:『你輸了球之後還有興致吃嗎?』
『那你呢?輸球以後有心情陪我嗎?』
『好!輸的人請客!』
* * * * * * * * * * * *
『陵南比以前是更強了,不過……怎麼說呢?』
冷氣強勁的冰淇淋專門店裡,不吃冰品的牧把手上的咖啡杯放
回碟子裡,無意識的將手把旋到十一點鐘方向,頓了頓說道:
『要贏湘北的話,還少了些什麼。』
『嗯?』仙道含進一大口巧克力聖代,含糊不清的應了聲。
『就是你啦!王牌的差別。』
『牧覺得流川勝過我了?』
『球技還不至於,然而對勝利的執著心就有很大的差別了!光
看之前的預選賽,你們兩隊輸給海南時的反應就知道了。』左
手挾住咖啡杯把手,旋回九點鐘方向,食指穿過把手,用虎口
圈住杯緣,牧端著杯子說道:『湘北的傢伙們,一個比一個輸
不起,你們陵南就壞在太有風度,運動家精神十足,尤其是你。』
『實力相當的話,比較執著的一方就會贏!這個道理,放諸四海
皆準。』
仙道咬著長湯匙,不怎麼在意的笑著:『沒辦法,我的個性是
不可能再改了!』
『先把這些通通擺到一邊不管,』仙道雙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弧形,
比擬著往旁一推,認真問道:『牧覺得我今天打得怎麼樣?』
牧啜了兩口深黑色的液體,抬眼微笑:『很好,好的沒話說!』
仙道開心的笑了,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快樂。
『光這樣就這麼高興?』不過是一句眾所公認的事實。
『那當然,稱讚我的是牧嘛!』
不管牧說的是客觀事實,還是主觀的偏愛,仙道是一概不管的。
只要開心就好了,不是嗎?
『你真是個可愛的傢伙!』牧伸手輕捏著仙道的臉頰,仙道像飽
嚐了一頓奶油的貓咪般,舒服的瞇著眼,只差沒發出喵喵聲。
越是疼愛仙道,覺得他討人喜歡,就越是患得患失,不能忍受
任何一點讓人猜疑的小事。所謂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指的
就是這種情形吧!何況是衣領上的脂粉?
把空杯的手把再度推回十一點鐘方向,牧有些鬱鬱的說道:
『走吧!』
『牧你要回家嗎?』
『嗯……再見!』
仙道猶豫了會,終於還是放心不下的問道:『牧……你是不是
有什麼困擾?』
牧勉強笑了笑,答道:『不,沒什麼事。』
這是個謊言,牧知道。但他不想表現出來,那種難堪的醋勁………
* * * * * * * * * * *
花了比平常更久的時間,牧晃到家門口,心不在焉的撞上了一大
疊移動中的紙箱。
『啊!對不起!』紙箱的背後傳來無比誠懇的道歉聲:『您沒怎
麼樣吧?我剛才實在看不見路,真是非常抱歉!』
聲音的主人說著擱下紙箱,探頭出來,看到對方是牧,堆滿笑容
的臉一下子嫌浪費般收歛了起來。
『牧是你啊!幹嘛走路不長眼睛?』
『東條……你人格的轉換真是越來越快速了!』牧摸摸鼻頭。對
這傢伙變臉的速度,他多年前就已經習慣了。
『何必跟你浪費笑容?』東條重新捧起紙箱,用下巴指著不遠處
說道:『你既然來了,就幫我把那些也搬到車子後面吧!』
大大小小的一堆紙箱在眼前,牧疑惑道:『你搬這麼多東西幹嘛?』
『我搬出宿舍了,要到學校外面去住。那裡地方比較大,可以多帶
點東西。』
東條把東西全排進後車廂,人在駕駛座上就了定位,催促道:
『上車吧!順便來幫我搬宿舍的東西。』
牧無奈的爬進駕駛座旁,抱怨道:『拜託!我才剛剛打完球……』
『喂!』開了一段不算短的路,東條終於忍不住打破沈默,對一直
陷在沈鬱中的牧問道:『你在憂鬱什麼?不說出來給我嘲笑幾句,
實在太不夠意思了!』
『你關心別人的方法永遠是這麼變態。』
『誰說我關心你了?我是給自己找樂子。』
東條既然死不認帳,牧也沒興致繼續鑽研這個話題,便把在仙道
衣領上發現脂粉痕跡的事,有些為難的說了出來。
『所以……我仔細的想過了,那個河邊花子……是你捏造出來的名
字對吧?』
(牧果然發現真相了……他不會動手扁正在開車的人吧?)東條背
脊出了一陣冷汗,慌忙道:『啊!這個……我…我真的沒有半點惡
意!』
『你果然是在幫仙道遮掩嗎?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關係?』牧眉
頭微蹙,表情明顯的受了傷。
『咦?你……你…』怎麼想到這方面去?東條詫異的反問:『原來
你是覺得仙道的感情有可以質疑的地方?』而不是發現他們是同一
人?
『不!不!我並不真的那樣想,只是……只是心裡總耿耿於懷,想
搞清楚怎麼一回事罷了!』
『真受不了………你婆婆媽媽半天,居然就為這樁無聊小事?』反
正那衣領上的痕跡百分之百是仙道臉上的粉,要不然就是東條自
己的。
東條拍打著方向盤,相當輕鬆的說道:『你直接去問仙道啊!問
他不就結了?』
『那多難看!』牧搖頭否決:『我不想表現的好像猜疑心很重,喜
歡亂吃飛醋。』
『好吧!那就當作沒這回事,不要再想了!』
『我知道啊!可是心裡就會惦記著,會胡思亂想……』
『……那就去跟仙道講啊!』東條皺著眉頭,又提議了一次。
『不行!我希望表現得成熟點。』
『啊~~~~真是夠了!』東條突然在路邊停下車,指著牧的鼻子破口
大罵:『看看你這死樣子!一定都不像你!優柔寡斷的簡直讓人
七竅生煙!』
『你、你說的太誇張了吧?』
『閉嘴!我東條晴彥的車不載死樣活氣的傢伙,你快給我滾下車去!』
東條說著按開牧的車門,氣極敗壞的把牧推下車去。
莫名其妙被趕下車,牧對東條的反應吃驚不已,瞪眼道:『你……
你這是在幹嘛?!』
『看不懂嗎?我自己去搬東西成了,再見!』
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扔下人行道上發呆的牧,東條真就這樣駕車
揚長而去……
『怎麼……哪來這麼大的脾氣?』
看著東條轎車後的煙塵,牧無奈的四周看了看,想弄清楚自己被
“遺棄”的地點。
很熟悉啊!這裡不就是……
『……牧?』喘著氣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是了,這裡是仙道的公寓樓下。
『仙道,你怎麼……在練習跑步嗎?』牧轉過身,仙道就在眼前,
叉著腰喘氣。
『不是……是…是…』仙道一面微笑,一面想穩住呼吸,費了一番
功夫才又開口:『剛剛經過那輛車,東條跟我說,說有人……有
人…要在我公寓門口尋短見。』仙道的微笑越來越大,終於忍不
住笑出聲來。
『……那傢伙只會胡說八道!』想到剛剛和東條的一段對話,牧有
些訕訕的乾笑了幾聲。
仙道止住笑聲,邀約道:『留下來吃晚飯?』
『今天沒辦法,我跟家裡說了要回去,對不起!』
『不,沒關係。』
仙道話聲未落,冰涼的雨點已經先一步落在臉上、頸中,跟著四
周便稀稀落落響起雨聲,綿綿細雨毫無預警的為傍晚添了涼意。
『剛好,』仙道身子躲在屋簷下,撐開手上的傘,遞給牧道:
『不必上樓去拿傘了!』
『謝了,那我走了!』
牧接過傘,舉步正要離開,仙道突然扯住了牧的衣袖,說道:
『……我陪你走去車站。』
『不用送我了,在下雨,你淋濕了不好。』就算有傘,還是遮不
全兩個這樣高大的人。
『我如果說是要跟你在雨裡散步,你一定不准對吧?』仙道仍舊
捉著牧的衣袖,似乎不達目的就不放手般說道:『那麼我要跟你
去車站,再拿回雨傘,因為我只有這一把傘。這個理由怎麼樣?』
又在耍無賴了!牧搖頭苦笑,將傘往前略伸了過去。
『真拗不過你……進來吧!』
仙道歡天喜地的立刻鑽到傘下,勾住了牧的手臂,像得了什麼新
玩具的孩童般笑不攏嘴。
好容易快樂的傢伙……牧自然而然把傘往仙道那邊略移了過去,
注意著不讓他淋濕。
仙道伸出手把傘往回推,看牧還要再推過來,忙捉住傘柄,笑道:
『那,擺正可以吧?就放在中線,不要再推來推去啦!』
終於將傘柄穩在兩人的正中間,透過白色朦朧的傘面往上看,是
熟悉的鳳凰木。
仙道不再前進,他拉著牧的手臂,若有所思的喚道:『紳一……』
將溫存的時候排除不算,仙道就只會在想正經商量事情時叫自己
的名字。
牧也跟著停步,認真的回應:『嗯……怎麼?』
『我有一些話,不知道能不能說的很清楚……』
仙道為難的搔著頭髮,並不把視線對著牧,反而斜看著地面,像
自言自語般說著:『嗯……我時常注意到,牧有很多習慣動作。
好比喝咖啡時,雖然不是左撇子,卻總是用左手拿杯子。你會先
將手把旋到九點鐘方向,虎口圈著杯緣,一次連啜兩口,然後抬
頭對我微笑……放下杯子,再將把手旋回十一點鐘方向……幾乎
沒有改變過的習慣。』仙道一面伸手模擬牧的動作,唇邊帶著溫
柔的笑意。
『你知道嗎?這一連串的動作裡面,我最喜歡的是……這裡面有我
在。我喜歡成為牧生活上,習慣上的一部分。但是……但是我從
來沒有想過要成為牧的全部,我想要牧保有自我……也就是說…』
仙道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平日裡愛鬧愛玩,甜言蜜語,胡說八道,
言辭相當便給。可現在說的這些話,平日裡雖也曾思考再三,卻
少有真正出口的機會。
牧一言不發,認真聽著仙道仔細斟酌,不太流暢的一字一句;看
著仙道不太自在,微熱的臉頰。他想,他是有點懂了,懂這些話
裡深切的關懷。
仙道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我是喜歡牧寵我,可是,如果
這樣會讓牧失去什麼,那我就會憎恨自己讓你不快樂了……我不
想牧為我犧牲太多,壓抑太多…牧可以更隨性,更自私一點,這
樣也不會失去我的。』
仙道終於抬起頭,清澈的眼眸鎖著牧一樣深邃的瞳仁,手指搶在
牧開口前,堵住了他的唇。
『記得這裡吧?你就站在那,而我在這……』仙道微笑著往後退
了幾步,離開了傘下,雨滴紛紛落在身上、髮上。
『仙道!你會淋濕……』
沒想到仙道就這麼走入雨中,牧正要往前為他遮雨,仙道比著手
勢制止了他。
綿密的雨不間歇的落著,路燈一盞盞陸續亮起,微光細雨下的仙
道有著懾人的透明感,笑容也隱約發著光輝,他低而緩的,溫習
著舊日的言語:『牧……你喜歡我吧?我很想聽你……親口告訴
我。』
是那一日的告白……牧看著仙道,當時的心情一點一滴重回到心
頭。
對了,後來自己是這麼說的:『……不只是喜歡……我想我愛你,
仙道。』
再接著是:『我不敢承諾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但只要這種心情存
在一天,我就愛你一天,一天不放開你,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
都不會放棄愛你……』
『……我也是。』仙道笑著,和那一日一樣。
然後……然後是…
仙道和當時一樣閉起了眼,水珠自髮稍沿著雙頰,一顆顆滾落下
來。
牧鬆開手,讓雨傘隨風滑向身後,雙手摟住仙道濕透的身子,溫
柔仔細的舔去他唇上濕熱的雨水,探入他的舌腔,逗引撩撥著他
柔軟的舌尖。
落在身上的雨水彷彿都蒸騰為熱氣,仙道微喘著氣,身子貼緊了
牧……久久,才戀戀不舍的移開了唇。
『牧……你可以對我,對你自己多一點信心,因為仙道彰只愛牧
一個人,也只屬於你一個人………你……你是不是有心事?』
頰邊貼著仙道濕潤的髮絲,牧閉眼微笑著。『不,沒什麼事……
這次說的是真心話。』
就像那一日說的,只要永遠有這種心情就夠了!不需要聽什麼
解釋,也不想去管仙道以外的人怎麼想了……
『不過,我有事……』仙道促狹的吐著舌頭。
『我想,還是應該告訴你那個河邊花子的真面目,還有……我剛
剛送去洗衣店的那一件“粉領”……』
* * * * * * * * * * *
『雨還真是下個沒完啊!』雨刷以無聊的節奏左右搖擺著,東條
手握著方向盤,一樣無聊的自言自語起來:『牧那傢伙應該沒
事了吧?』
談戀愛還真麻煩,連牧這種強悍穩重的傢伙,都會成那德性……
『可以的話,這種會讓人變笨的戀愛,我還是一輩子別碰的好!』
正估量著要如何拿這件事來開玩笑,一道速度快的駭人,迎面
而來的刺眼白光讓東條反射的瞇起了眼。
怎麼……是車頭燈?這裡明明是單行道啊!一瞬間寒毛彷彿全
豎了起來,東條咬緊牙關,用力將方向盤旋向右方,拼命想避
開駕駛座的直接撞擊。
白光、巨響、讓人想叫也叫不出聲的燒灼感,彷彿全身骨骼都
被敲碎般的劇痛在同一時間襲來………然後,東條就只記得那
淅瀝瀝的雨聲,煩躁、單調的響著………
* * * * * * *
第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