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By Mizuki
星期天的早晨,陽光溫暖的透過白色的窗簾照射在床上一對相
擁的人兒身上。仙道早早的便醒了,只因想多看著熟睡的牧幾
眼而不願起床。他溫柔地淺笑著,粗厚的手掌輕輕地磨擦著牧
柔嫩的臉頰。牧濃密的睫羽動了下,緩緩地睜開雙眼。
『仙道....』他口齒不清地笑問。『你醒來多久了?』
『不久。』仙道笑瞇了眼。『只夠將你的臉看一遍而已。』
『唔?』牧頭昏沉沉地倒上仙道赤裸的胸膛,右手橫躺在仙道
的腰枝上。『那你....繼續看───我還要睡....』
『牧,你這懶蟲───當心我在你睡死的時候跑了你都不知
道。』仙道笑道。
『你會嗎?』牧在半睡半醒之間笑著低喃。
『可能喔。』仙道也不認真地笑答。
『喔?那我只好抱緊你睡覺囉。』牧說著說著兩隻手便環上仙
道的腰。『這樣就不怕你跑掉啦。』說著說著又快睡著。
『傻瓜。』仙道甜蜜地輕罵。
那是仙道失蹤前最後所說的兩個字。
仙道失蹤之後,牧每天寢食不安。擔心著仙道的安危,憎惡著
自己的粗心大意。他擔心的無法自己,幾乎快要崩潰。每一通
電話,他都緊張的接起,期望著是仙道的電話,但是每每都只
是失望。
『彰....你到底在哪裡───』牧握緊拳頭地苦思著。忽地,
電話響了起來,牧迅速地接起剛響起的電話,緊張地聽著。
害怕著是來自警方的死亡通知,或者是綁匪的電話。但是他卻聽
到那個他朝思暮想,不知擔心了幾千次的人兒快樂的聲音。
『喂?是紳一吧?我是彰啊。』他開心的笑道:『我現在在德國
的機場,明天下午五點會到日本。可以來接我嗎?』
『你在德國做什麼?』緊張的情緒一下子鬆懈下來,取而代之的
是因擔心而起的憤怒。『為什麼你去德國不通知我一聲?害我
擔心一個多月很好玩的嗎?』
『紳一,我不是故意的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
仙道緊張的解釋著。
『重要?』牧冷哼一聲。『重要到不能打電話?』
『不是的,紳一....你聽我說。』仙道的聲音聽起來很不知
所措。『我也很想打....但是他們不讓我打───』
『誰不讓你打電話?』一想到對方可能是女性牧心中就一股妒火
升起。『是女人嗎?』
『這....是女的,但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彰,該上飛機囉───。』嬌柔的女子聲音自仙道身邊傳來。
『妳等等,我在打重要的電話──。』仙道焦急地。『紳一,
你聽我說...』
誰知牧的理智之線早在那個女性的聲音傳進電話筒時就已經斷
了。他對著電話筒大吼著。『仙道彰!你好樣的!告訴你,你
別想我去機場接你!厲害的話,你自己走回來!不!你乾脆別
回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奮力地掛上電話後,牧開始懊悔
又生氣地頓足。『仙道彰....你這混帳───』
翌日,下午五點牧並沒有去接機,只是打開電視機等了又等。
『好慢....』牧忍不住地一再地看著牆上已指到七點的鐘。
『再怎麼說也該出海關了....該不會海關刁難吧───?』
看著秒針不停地跳動,牧的心也跟著起浮不定。
『臨時新聞報導。』電視裡傳出吵雜的聲音。『今天一班德國飛
往東京的班機在離東京約十公里處因不明原因墜海,政府當局
已經派出緊急救援小組前往檢視有無生還者。但是據專家表示,
有人生還的機率極低....』
砰咚一聲,牧手中的遙控器落在地上。那一瞬間的震驚足以令
牧清楚地聽見他自己沉重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
恐懼佔據了他的心,不信充滿在他的眼中。他猛然地搖頭,用
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好讓自己清醒。他知道現在並不是懷疑或
是不信的時候,現在所該做的是到機場做確認。他連忙拿起置
放在桌上的鑰匙,才那麼一拿鑰匙便立即掉到地上。牧看著自
己顫抖不停的手,深深的感受到他自己的肢體確確實實地反應
他心中的不安與害怕。是的,他害怕。
牧一把握住顫抖的右手,撿起地上的鑰匙,恢復了冷靜的面孔
地衝出門。心中一直喃喃地唸著。
『彰....你千萬別出事呀 ─── 』踩緊了油門,他飛馳而
去。
機場門口,牧緊急地停車便飛奔進海關。隨隨便便地抓了個人
便問墜機的事情。
一個服務空姐害怕地道:『有將近十名生還者在出口的候機室
....』
『謝謝。』牧匆忙地鬆開空姐的領子便跑向候機室。
牧在許多哭泣中的人群裡緊張地張望著。終於,他在一個角落
裡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彰!』牧以最快的速度往角落穿梭而去。
裹著毛毯的仙道緩緩地抬起頭來,渙散的雙眼與牧四目相望。
他看見牧朝他走來,眉頭不禁微微一擰,拋下了毛毯奔向牧。
『紳一───』他緊抱住牧,全身不停地顫抖著。
牧感覺著懷裡真實的人兒不停的顫抖,心頭也是一緊。『太好
了....你沒事....』牧攏起兩道濃眉。『太好了...』
『紳一....我堂姊她───』仙道泫然欲泣地抬頭看著牧。
『沒關係了....沒關係。』牧安慰著仙道。
『牧,我想回家....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好怕。』仙道
彷若小孩般地無助。
『好,我們回家....我們回家───。』牧心疼地摟住仙道。
牧摟著仙道的肩步入房子,將他置於床墊上便去泡了杯熱可可。
他以仍顫抖不停的手提著熱水壺沖泡熱可可,仙道自他的背後環
抱住他。牧停下手邊的工作,握住了仙道溫柔、有熱度的手。
『我的心臟....差點就被嚇停了───。』牧淡淡地開口。
『我也是呀....我還以為....我無法回到你的身邊了...』
『別說了。』牧反過身來抱住仙道,唇輕輕地貼在仙道冰冷的唇
瓣上。他以舌尖輕抵著仙道的唇瓣,緩緩地滑入嘴中與仙道的舌
尖交纏。粗厚的手掌由衣角進入,撫著仙道的背。他一把抱起仙
道置放在床上,自己也半壓在仙道的身上。
『嗯....紳一───』仙道眩惑人似地低喃著。『紳一....』
牧熟練地解開襯衫上的排扣,吻也一點一點地散落在仙道冰冷的
軀體上。突地,他停下動作,驚愕地指著仙道腹部的一道白疤問:
『彰,這是什麼?你去德國前沒有這道疤呀。』
仙道起身緩道:『這就是我去德國的原因....我得了癌症。』
牧一驚,連忙問。『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
『在我去德國前一個月....』
『為什麼沒告訴我。』牧不悅地。
『因為這次開刀的成功率很低,而且危險性很大....我不希望
你擔心。』
『那麼,手術....』牧緊張地問。
『很成功。』仙道嫣然一笑。『但是復健也花了我一段時間...』
『為什麼明知道成功率很低你還是要開刀?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拋
下你的。』牧認真地注視著仙道。
『我知道,所以我想活下去,想跟紳一一起活下去....我希望
紳一能活下去,所以我不想死───。』仙道小心翼翼地問道:
『紳一,你會怪我沒告訴你嗎?』
牧緊緊地抱住仙道,久久不能言語。
『彰....以後的日子───我們一起渡過吧....你不要
再離開我了....讓我們一起....活下去吧....』
『嗯....』仙道以哽咽的聲音答著。
五個月後,仙道沉眠於神奈川綜合醫院。死因是癌細胞並未完全
切除因此到了癌症末期都未查覺,導致無法醫治。牧自仙道步入
危險期後便未曾闔眼,一直是緊握著仙道的手,注視著仙道分秒
不敢移開視線。直到仙道在醫師宣佈死亡後牧才將臉埋進手掌,
痛苦的喃喃自語著。但是,仙道死的那天,他一滴淚都未曾流過。
仙道出殯的那天,並沒有人看到牧。也有人說在葬禮結束後曾看
到牧一個人站在仙道的墓前流淚。但是不管人們怎麼謠傳著牧與
仙道之間的關係,都無法得知答案。因為牧在葬禮之後便徹底的
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沒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他就像
空氣一樣蒸發了....
幾年之後,他牽著一名長像酷似仙道的男孩出現在眾人面前。他
笑容滿面的跟眾人說那是他的兒子,名叫彰。有人說他是去一個
秘密機構用仙道的細胞做了一個複製人,也有人說是他走遍世界
各地的孤兒院所尋找到唯一一個長的酷似仙道的孩子。不管是孤
兒也好、複製人也罷,牧是活下來了。依著仙道的願望....
牧....你會活的幸幸福福的嗎───?我有好多好多的話還
沒告訴你。對不起、謝謝你、還有....我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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