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
      　　By 碧煙棹月

         神奈川，土地廣闊、物產富饒之地，無數的民族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他們建立
         了國家，為了爭奪土地礦藏，不停地 殺征戰，一部神奈川史，就是群雄并立的戰爭
         史。

         在無數的征戰之后，湘北、海南、陵南、翔陽傲立于諸國之上，成為神奈川公認的
         四大強國。在這四國相互牽制相互抗衡之下，神奈川的歷史，進入了相對平靜的階段。

         然而，這種平靜并沒有持續多久。

         神奈川歷767年，神奈川四大強國之一湘北，在流川之畔，盡殲三浦台十萬大軍。
         這一仗，宣告了湘北兩位不世名將的誕生。他們是有"黑色閃電"之稱的湘北第一皇
         子流川楓、與湘北的第二皇子、"紅發戰魔"櫻木花道。

         從此，湘北開始了它統一神奈川的征途。

         神奈川歷771年，流川楓、櫻木花道，以風卷殘云之勢，平三浦台、滅武園，大軍
         所到之處，諸國臣服，甚至連同為四大強國之一的翔陽，也被湘北鐵騎踏平。不久，
         另一強國陵南，同樣滅亡在湘北兩位皇子的手上。

         到神奈川歷773年，湘北已經統治了神奈川大半的土地，在它前進道路上的阻礙，
         只剩下海南──四大強國中，實力僅次于湘北的海南。

         當時，海南的君主，是繼位不到三年的牧。這位年輕的國王，被稱為"王者中的王
         者"，堪稱神奈川實力最強的人物。他是湘北稱霸神奈川，需要面對的，最強也是
         最后的敵人。

         ──
         神奈川歷774年，剛剛參加完他繼位三周年慶典的海南國王牧，接到線報，陵南
         殘部約兩萬人，自皇城出發，在湘北大軍一路的圍追堵截下，奇跡似地越過洛平
         山脈，進入海南國境。途中，他們甚至還擊退了湘北第一皇子，"黑色閃電"流川
         楓的追擊。

         創造這一奇跡的，是已經滅亡的陵南的第七皇子，仙道。

         這是牧第一次聽說仙道這個名字。

         流川楓的能力，這些年來，牧已經熟知。單以進攻而言，流川楓出手之犀利迅疾，
         當世几無人可攖其鋒，牧自度亦非其敵。但是，仙道卻能以兩萬病弱之師，從容
         應對揚長而去，這種用兵，已超越智謀而近于詭道，實在令人驚嘆。

         更令牧吃驚的是，身為陵南皇子，擁有近乎天才的軍事天賦，仙道一直默默無聞，
         無論是湘北還是海南，以前從未注意過這位陵南的第七皇子。

         為此，牧特地向曾出使陵南，親眼見過七皇子仙道的王弟神探詢。

         據神所言，七皇子仙道，乃一不甚受寵的偏妃所出。此人生性懶散、不拘小節，
         每每一臉笑容、什么事都似不放在心上。雖然不為其父--陵南國君田岡所重視，
         但他每日里賞花飲酒，倒也樂得逍遙。不過，陵南大皇子魚住、三皇子越野，卻
         都極鐘愛這個弟弟，尤其是越野，與仙道親密異常，几乎到了曖昧的地步。

         聽說那個仙道率兵擊退"黑色閃電"的追殺，進入海南國境，以神之穩重寡言，
         亦驚為異數。他主動向牧建言，將仙道和他的部下納入海南的保護之下，以增
         強海南實力，好與湘北抗衡。

         牧深以為然。

         海南國王的意思，很快由非公開的途徑，傳到了陵南殘部那里：海南會保護他
         們，給他們一塊土地，交換的條件是，仙道和他的部屬，將為海南效力。

         無處可去的仙道，接受了牧的美意。

         將所部駐扎在了牧指定的地方，仙道孤身一人，隨牧派出的使者，進入了海南
         都城──潼安。

         牧不想因為收容陵南的皇子引起湘北的不滿，所以對仙道的到來，海南采取了
         極為低調的態度。

         他在行宮，單獨秘密地接見了仙道。

         這是仙道與牧第一次的會面。

         果真如神所言，是個喜歡微笑的人。看他一臉笑容，亡國之痛，至親之人的死亡，
         好象也沒能在他的臉上、他的眼里，留下一絲的痕跡。

         牧見過流川楓，對他的冷酷印象極深，而仙道，總是微笑的仙道，和那個人是完
         全不同的。唯一相同的，也許就是那種絲毫不在乎身外事的感覺。

         就這一點而言，微笑的仙道，比不笑的流川更無情。

         所以，這么個漫不經心的人，才會出人意料地，居然能和那個冷靜得近乎冷酷、
         行兵布陣出神入化的流川楓對抗。

         牧在心底嘆了口氣。同為皇族，仙道永遠以微笑示人的原由，他大致，也可以
         明白。

         生在這樣的時代，生就這樣的身份，不能哭，就只能笑了。

         牧縱橫馳騁于神奈川、以天下為舞台，有著常人望塵莫及的堅毅剛強，但這時候
         也感到一絲無奈。

         盡管，若是說出了真實的想法，也許會招來仙道愕然的笑。

         牧從來不是個多情善感的人，可是見到仙道的第一眼，他想的，卻是這些不著邊
         跡的事。

         仙道同樣也在觀察牧。

         在神奈川，牧是傳奇人物，公認的王者。連他這樣不關心時事的人，也不止一次
         從魚住和越野口中聽到這位年輕君主的事跡。

         想到己逝去的兩位兄長，尤其是越野，仙道心中止不住一陣黯然。當然，這個時
         候，他臉上仍然帶著微笑。

         他已經失去感傷的資格了，或者說，他從來都沒有。

         仙道很快從無謂的感傷中振作起來，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牧的身上。

         自小在軍中錘煉，牧的膚色微顯黝黑，不似尋常皇族白暫，加以他威嚴天生，看上
         去格外老成，二十出頭的人，倒像是年近而立的中年人。

         第一眼，牧的形象，就和仙道想象中的重合了。

         仙道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牧竟然會溫和地注視他，態度絕不居高臨下，更沒有絲毫
         輕蔑探究之意。

         當仙道還是陵南皇子時，因為和越野行為曖昧，令得朝臣皆側目而視、輕蔑之意溢
         于言表。那個時候，仙道以為他己經習慣、并且不在乎了，可是面對著牧，他才知
         道，他沒有。

         這個人被稱為"王者中的王者"，不僅僅是因為他驍勇善戰、治國有方吧？

         是牧先開口："歡迎來到海南，一路上，還好吧？"

         從陵南到海南，仙道不是沒有感慨的，可是，那些話，在躊躇滿志的海南國王面前
         說出，無論如何是不適宜的，也沒有必要。

         他從沒有一刻忘記，自己的國家已經滅亡，而他作為陵南的皇子，所能做的，只是
         為自己的臣民找到一處棲身之地。

         牧，是神奈川唯一有力量實現他愿望的人，所以，他向他低頭，如此而已。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簡短地回答："一切都很好，多謝陛下的關懷。"

         牧本不善于言詞，聽了這樣客套的回答，一時也想不出要再說些什么，而仙道恪守
         本份，不愿多說，兩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牧的王弟，海南二皇子神的到來，打破了僵局。

         他在牧耳邊低語了几句，牧點點頭，對仙道說："今天就到這里，請七皇子回驛館休
         息吧。希望你能喜歡海南，把她當成你的第二個家園。"

         仙道微笑著，眼神卻變得凝重。說到底，他到潼安見牧，也不過是為了在牧說出這
         一句話以后，作出必要的保証。

         他回答："仙道必將竭盡所能，使得今日陵南的命運，不再重現于海南。"

         這不祥的話語，令神微微皺緊了眉，牧卻只是意味深長的一笑："但愿如此。"

         他向仙道微微點頭示意，便離開了，神緊隨在身后。

         仙道低頭恭送海南國王離開。等他抬起頭，剛好看見神臨去前投來的一瞥。

         那是意味深長、飽含敵意的眼神。

         在很長的時間里，仙道一直不明白，為什么無端端，神竟會敵視他？

         仙道知道神對他產生敵意的原因，是在了解了牧與神之間，那種超越兄弟間情誼
         的關系后的事了。

         那時候，他早已離開潼安，回到自己的駐地。

         在仙道帶出陵南的兩萬人馬里，有八千，是他們的家屬，其中，也包括他的妻子，
         若生小荷。

         當他回到駐地，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小荷懷孕。

         這是流亡以來，仙道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次年，仙道的第一個孩子誕生，是個可愛的女嬰，取名輝姬。

         面對著嬌妻愛女，平靜地生活，這是仙道夢想已久，而今，在海南的土地上，終
         于得到的生活。

         這時候，對他而言，陵南的一切，不過是很久遠的回憶。

         可是，這種平靜的生活，并沒有持續多久。

         以武力奪取別國的土地之后，用嚴厲的手段鎮壓他們的反抗，滅絕他們的皇族，
         焚燒他們的書籍，廢除他們的制度，如此，使得百姓不得不順服在湘北的統治之下。

         為了平息原屬于各國的土地上接連不斷的叛亂，由湘北大將水戶洋平在神奈川歷
         774年五月提出的這套鐵腕政策，到神奈川歷776年，終于收到了成效。在數以
         十萬計的傷亡、數以千萬計的財產損失后，沒有人敢再反抗，至少，不敢明目張
         膽地反抗。
   
         如此，湘北得以騰出手來，把視線轉向國界以外的土地。

         戰爭的陰影，逐漸籠罩海南。

         以仙道的敏銳，他比一般人更早地覺察到戰爭的氣息。

         為自己即將逝去的平靜生活進行短暫哀悼之后，仙道開始調動人手，屯集糧食，
         加固住地防御。他要在開戰以前，為親人提供必要的保障，盡可能地讓他們的生
         活不受戰爭影響。

         不久，湘北方面有了動作。

         以四十年前，海南曾在洛平山脈之南大敗湘北，重傷湘北大將流川平為由，湘
         北皇帝櫻木正道聲言要一雪前恥，下令調集八十萬大軍，征討海南。

         神奈川歷776年6月，初夏，湘北八十萬大軍，兵分兩路，分別由第一皇子流
         川楓、第二皇子櫻木花道率領，以不可阻擋之勢，向海南進發。

         同月，海南國王牧，下令全國戒嚴，調運糧草、征召適齡青年入伍，全力以赴
         地，准備與湘北決一雌雄。

         十四天后，仙道接到牧的詔書，命令他帶領部下，前住洛平山脈一帶，吸引湘
         北左路大軍注意力，務必阻止其在八月之前越過山脈。隨詔書而來的，還有牧
         親自挑選的五千精兵，由禁衛軍統領宮益率領，交由仙道統一指揮。

         接過詔書，仙道唯有苦笑而已。他手頭兵力不足一萬，加上牧派來的五千人馬，
         也不過一萬五千，而湘北左路大軍號稱四十萬之眾，要這區區一萬五千人在半個
         月里阻止四十萬大軍越過。實在太強人所難。

         到這時候，仙道才知道，牧果然不愧是牧，大處甚是精明。當日收留他們這一干
         流亡者，不過舉手之勞，而今天，卻要他們為海南流盡最后一滴血。

         事到如今，仙道自知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只是，俯首從命之余，他尚有一事
         不解：為什么牧對他有這樣堅定的信心，相信他可以以一敵十，拖住湘北大軍
         前進的步伐？就是因為，他曾經在那個號稱"黑色閃電"的流川楓手下，成功脫
         逃過一次？

         這小小的疑惑，在從宮益處得知，湘北左路大軍的統帥，就是他們的第一皇子
         流川楓時，一掃而空。

         想到要再次面對"黑色閃電"，以仙道一貫漫不經心的個性，也不由得苦笑了一
         聲。原本手到擒來的獵物，最后竟讓他逃了。那么驕傲的人，怎么能忍得下這
         口氣。這一次，他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牧就是看准了這一點，才會要他前去吸引流川楓的注意力吧。


         真是知己知彼的君王啊。仙道不由對海南的前途，感到樂觀。

         神奈川歷776年7月初，仙道率軍離開駐地，前往洛平山脈。他選擇的行軍路
         線，正是他逃亡到海南時走的那條路。

         接下來，是仙道一生中最辛苦的一段日子。

         雖然他曾和流川楓交過手，還從他手上全身而退，但那畢竟只是一次時間極短
         的遭遇戰，"黑色閃電"的厲害，其實還沒有真正體現出來。

         而這一次，情況完全不同。流川楓號稱"黑色閃電"，就是因為他用兵犀利迅速，
         一但看准敵人的弱點，便毫不盡疑地進攻，往往一擊便能令對手潰不成軍。要拖
         住這樣一道閃電，要付出的時間與精力是可想而知的，何況，仙道手中只有不到
         兩萬人。

         可是，仙道沒有退路。他只能憑借他對地形的熟悉、超越常人想像的巧妙用兵，
         苦戰不退。

         在極度艱難的環境下，他唯一的支持，就是牧的來信。

         為了與仙道保持聯系，以確實掌握流川楓動向，從仙道率軍離開駐地的那一天起，
         牧就開始與仙道通信。開始只是了解戰況討論敵情，后來，牧也會將仙道妻女的情
         況，簡短地告訴他。

         所以，雖然身在洛平山脈，對牧所率海南主力與櫻木花道的湘北右路大軍間的較量，
         仙道卻非常清楚。

         依仙道的估計，取道原陵南的土地，渡過漢江直達海南，櫻木花道至少也需要二十
         天的時間，只要能拖住流川楓半個月，海南就不必同時面對兩路大軍的夾擊。

         但櫻木花道不愧被稱為"紅發戰魔"，行兵布陣確實出人意料。僅僅十五天的時間，
         他已越過漢江，直抵海南邊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破了海南邊防。

         半天的功夫，海南大將高砂一馬以下，五萬人無一生還。

         然后，櫻木花道不作任何休整，馬上帶領四十萬湘北大軍乘勝追擊，直扑海南都城
         ──潼安。

         一路上，櫻木的軍隊剿平一切敢于抵抗的力量，所到之處，人們只有獻上糧食財物，
         表示出足夠的忠誠，才能在"紅發戰魔"手中保住性命。

         就這樣，他一路長驅直入，一直到海南腹地延吉，才被牧阻擋住。

         然后，就是兩軍對峙。

         知道海南軍隊接連失利，仙道首先擔心的，是留在駐地的親人的安危。

         櫻木花道已經占領了海南的半壁江山，延吉成了兩軍對壘的最前沿。一旦櫻木花道
         突破延吉，就將兵臨海南都城潼安。到時，大軍勢必經過處在延吉與潼安之間、屬
         于陵南流亡者的土地。看櫻木花道指揮軍隊一路燒殺搶掠，視百姓如草芥，仙道不
         禁為親人們將要面臨的命運，感到擔憂。

         這時候，仙道接到了牧的來信。

         信很短，只是告訴仙道，已將他和他部屬的家眷遷居至潼安，妥善照顧。

         牧的態度如往常一樣，絲毫不因湘北兵臨城下而亂了陣腳。可是，仙道卻從他平靜
         得不起一絲波瀾的語氣里，覺出了不祥。

         湘北與海南的軍隊，在延吉對峙了十天。第十天上，櫻木花道發動總攻，以傷亡六
         萬人的代價，攻下延吉。這是櫻木花道出世以來，最慘烈的一次勝利。攻下延吉后，
         他下令屠城，以告慰死傷將士。

         海南方面，牧率軍，退守都城潼安。

         接到牧退守潼安的消息，仙道的臉上，失去了笑容。

         他知道，海南大勢已去，潼安的淪陷，是早晚的事。就像當初的陵南，君民上下一
         心苦守都城三個月，最后彈盡糧絕，城，還是破了。

         這時候，仙道阻攔流川楓越過洛平山脈的行動，已經毫無意義。

         他也曾想過，撤離洛平山脈，趕往潼安，協助牧守城。可是，流川楓卻不肯放過他。
         櫻木花道的捷報傳來以后，這位湘北的第一皇子完全沒有了后顧之憂，非常從容地
         開始堵截仙道的部隊。

         仙道相信，他很可能無法活著離開洛平山脈了。

         八月中旬，仙道又一次接到牧的來信，這是牧退守潼安以后，第一次給他寫信。

         信上，牧告訴他兩件事。一，是櫻木花道麾下大將水戶洋平，率軍繞過潼安，直接
         進入了海南尚未淪陷的地區。現在他已經得不到后方消息﹔加以潼安糧食將盡、軍
         心漸漸不穩，他已經堅持不住，將于近日出城與櫻木花道決戰﹔另一件，就是，他
         已將仙道妻女，秘密地送出了潼安。這樣，無論他是勝是敗，她們也能在戰亂中，
         保住性命。

         如往常一樣的簡短，也如往常一樣的平靜。海南年輕的君王，以與他年齡不符的從
         容態度，面對自己的失敗。

         明知這是牧必須承受的命運，仙道仍然為他感到悲傷。這種心情，在當初離開陵南
         前，與越野告別的時候，也曾經有過。

         當時，越野拒絕了仙道一同逃走的要求：與其放棄陵南皇子的身份恥辱地偷生，他
         寧肯以身殉國，至少，還能保有一份皇族的榮譽。

         牧也是這樣的吧。身為海南的國王，被稱為"王者中的王者"，他的名字與海南的王
         座聯系在一起，在神奈川的歷史上發出了璀璨的光芒。如果要他舍棄海南的王座，
         無異于抹殺了他生命的意義。那樣，牧，將不再是牧。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牧以常人無法想像的堅韌不拔苦苦地與湘北對峙。最后仍然不
         能不面對失敗的命運，仙道的心，為之隱隱作痛。

         各人的處世態度不同，不可強求，仙道雖然不舍越野，卻也沒有多說什么。但是，
         現在，面對同樣寧肯一死的牧，他有了勸告的沖動。

         他給牧回信，感謝他對自己妻女的照顧，同時也勸他不要冒然與湘北軍隊決戰，留
         此有用之身，以待他日。

         在信中，仙道為牧籌划：他可以放棄潼安，撤到仍在他統治之下的地方，與湘北繼
         續周旋。畢竟，湘北還未完全占領海南，民心也仍然向著這位君王。即使事不成，
         也可以揚帆出海，以牧之能，未嘗不能再開一方天地。

         信發出以后，仙道在急切等待答復的同時，隱約覺得不安：這么做，是不是，逾矩了？

         仙道永遠無從知曉，牧是否接到了自己的信，因為，他并沒有回信。

         神奈川歷776年九月五日，海南國王牧在都城潼安城下戰死。海南國滅。

         消息傳到洛平山脈，已是九月十一。五天后，仙道的軍隊，終于被流川楓合圍殲滅，
         仙道本人重傷被擒，部下生還者，不足三千。

         也許是出于對難得一見的對手的期重，流川楓并沒有立即殺死仙道。他把他帶回湘北，
         投入了監獄。

         在湘北的監獄里，陵南的第七皇子又生活了兩年。

         神奈川歷778年九月四日晚，仙道被流川楓秘密毒殺在囚禁他兩年的監獄中。

         此時，距離海南國王牧的死，不足兩年。

         流川楓上書要求湘北皇帝櫻木正道撤兵佳埡里，是在仙道死后第二天的事﹔而他被
         流放，是在這以后三年的事﹔至于他召集民眾，與湘北為敵，最后與櫻木花道決戰
         于冰風谷，則是在這以后七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