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
         <幕十二>
By Summer ****************** 幕十二 吹皺春水心如麻 花形話一出口已然後悔﹐那人聽了卻是一笑﹐兩人不約而同的把視線投在了那副書以水墨 青山的帳子上﹐屋子裡的氣氛﹐仿彿在瞬間完全凝固了。久久﹐只見一雙白玉似的一雙手 從帳中伸了出來﹐雙手一分﹐藤真已走了出來﹐只看了那人一眼﹐便淡淡道。 "花形﹐不要大驚小怪﹐他不是牧紳一。" 花形一愣﹐按劍不動﹐轉頭去看那人﹐卻覺得這人從頭到腳﹐無論相貌神態﹐無一不似﹐ 甚至連眼中的深邃囂狂之意﹐也和印象中的牧紳一完全一般無二﹐不猶又有些遲疑。 那人卻沒怎麼理會他們的對答﹐一雙眼睛﹐只肆無忌憚的繞在藤真身上。此時﹐藤真仍穿 著那件天水碧的輕衫﹐長髮垂肩﹐容顏光彩照人。但見他淡淡的走到一旁坐下﹐姿態極為 優雅﹐除了一雙出奇清冷幽深﹐不辯喜怒城府的眸子外﹐絲毫看不出﹐眼前這個美少年﹐ 就是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飛葉先生。 藤真任他肆意瀏覽﹐倒也不怒﹐只淡淡道。 "閣下裝神弄鬼了一路﹐想必有所見教。不知和常樂候怎麼稱呼﹖" 那人一愣﹐朗聲笑道。 "果然好眼力﹐在下大理牧二。今晚來見飛葉先生﹐絕無惡意﹐乃是有宗關於常樂候的秘密 ﹐想要和先生聯手共查。" 藤真點了點頭﹐伸手取過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才笑吟吟的抬頭道。 "聯手不難﹐不過我這人素來脾氣古怪﹐有幾個小小的忌諱﹐不知閣下知不知道﹖" "願聞其詳。" "閣下大概不知道﹐我昔年殺了太原穆氏一家七十三條人命﹐一把火毀了大理沐王府百年基 業﹐毒死江南幕容氏滿門良賤三百多口﹐逼得關外青木王自焚而亡﹐只為這些人都錯姓了 一個音同字不同的牧字。自我十八歲那年之後﹐但凡有姓牧的落在我手上﹐必定有死無活﹐ 求生無門﹐求死不能。閣下莫非沒聽說過﹖" 他這幾句話說得輕俏甜美﹐臉上更是笑靨如花﹐在旁的花形卻聽得心中一顫﹐知道這個小 魔頭已真正動了殺機。牧二聽了卻是一笑道。 "久聞飛葉毒仙任是無情也動人。牧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在下何懼之有﹖" 這句話說得實在狂妄之極﹐藤真臉上還在笑﹐右腕一翻﹐一杯雪水泡的雨前已幾化作滿天 飛雨向那人打去﹗ 他素有毒仙之名﹐飛花落葉﹐縱然一羽不能加﹐一物不沾塵﹐亦能下毒于無形﹐眼下雖只 是一杯茶﹐還不知給他暗中放了什麼厲害的毒藥進去﹐牧二哪敢怠慢﹐一聲長笑﹐竟不躲 閃﹐反而向前逼了一步﹐雙袖飛舞﹐生生用內力將那毒霧茶彈開。這招看似輕鬆﹐其實卻 極是險惡﹐若他的內力稍差了三分﹐見機晚了片刻﹐此時便已是閻羅的座上客了。只這麼 一瞬的功夫﹐藤真已從牆上摘下了玉簫﹐尚有閑情撫掌一笑道﹐"好流雲鐵袖﹗" 說話間﹐ 綠影微動﹐手中簫已化作一道雪光﹐打向牧二的肋下。兩人在瞬間已斗在了一起﹐花形原 本持劍站在一旁﹐見藤真動手﹐知他已經動了真怒﹐要親自收拾這人﹐便退開了半步﹐只 在一旁戒備觀戰。 他的武功雖不及牧藤兩人﹐但也相差無幾﹐眼光極準。只看了數招就能確定﹐這個自稱大 理牧二的人﹐武功確有獨到之妙﹐特別內力雄厚﹐只怕不在常樂候之下。比之藤真﹐則約 在伯仲之間﹐只是藤真善于用毒﹐此人似乎也對此頗為忌諱﹐從不敢用手去接他的玉簫﹐ 招式身法間不免稍欠流暢。而藤真雖表面用的亦不過一只尋常簫﹐遠不如他平素用的那柄 銷鐵如泥的斷雲劍來得凌厲﹐其實是玄機暗藏﹐是真正的利器。 此簫名'自然' ﹐乃深海寒玉所製﹐刀劍難侵﹐與藤真所練的內功相輔相承﹐在招式上有 無數妙用。最妙的是﹐但凡金玉﹐遇毒必定變色﹐製作這自然簫之人﹐卻是匠心獨特﹐ 事先用一種怪藥將此簫煉了一次﹐即使遇毒﹐亦不變色。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高手﹐就是 壞在了這只自然簫上。 有此成竹在胸﹐花形算定﹐藤真的勝數已有六成﹐即使不能傷敵﹐也絕無危險。剛這樣 想著﹐卻見兩人相錯時﹐牧二似乎一笑﹐不知在藤真耳邊說了句什麼﹐藤真一愣﹐手中 的招式竟然微見散亂。花形心中一悸﹐知道這個酷似牧的人出現﹐畢竟還是饒亂了藤真 的心境。只見數招後﹐牧二嘴唇又動了動﹐藤真皺眉搶攻﹐氣勢雖然凌厲﹐招式間卻微 有破綻﹐勝負又變成了各半之數。花形心裡著急﹐無奈他兩人斗得正急﹐自己無論如何 插不進去﹐只覺得手心微濕﹐已是流汗了。 唉﹐風乍起﹐吹皺一潭春水﹐究竟干卿何事﹖
第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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