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eepless in Kanagawa
        by Yoghurt
        <PART 2>


    第二章    心跳回憶 

    也許,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事,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又或者,只是清晨時分 
    樹葉上晶瑩的露珠,只要當太陽升起,便雲消霧散,蒸發得無影無蹤...... 

    9:00 am     機場 

     「聯合航空 UA xxx 飛洛杉磯班機最後召集......」機場的廣播聲不絕於耳,推 
    著一車車行李往來的旅客和接送機的人也絡繹不絕。牧向領隊報到後,把手提旅 
    行袋放在腳邊,還顧一下四周,今次往香港的旅行團少說也有三、四十人,大部 
    分團友都三五成群,也有幾對夫婦情侶,只有自己形單影隻,似乎可以預見未來 
    三天的旅程將會非常沉悶,早知就打死也不代母親去香港旅行。 

    站在不遠處的年輕女領隊,焦急地不住向人來人往的出入口張望,叉著腰抱怨: 
     「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呀?居然要全團幾十人等他一個?實在太豈有此理!」 

    一個相當高大、背著鼓脹旅行袋的身影急步走近,俊俏的面孔,醒目的鮮橙色風 
    衣,深藍色喇叭牛仔褲,加上一頭奇異的朝天髮,使他在人群中相當出眾。「對 
    不起,鬧鐘壞了,所以睡過頭。」還有臉上掛著欠揍迷人的招牌笑容。 
     「仙道彰,知不知現在幾點呀?」領隊用冷淡諷刺的口吻問。 
    仙道指著機場大鐘,加大了笑容的殺傷力:「表姐,你的近視又深了麼?9時15 
    分嘛!」 
    顧及自己的領隊形象,宮本美雪不能在眾多團友面前對著這個臉皮比字典還要厚 
    的表弟發作,姑且暫時放他一馬,留待日後才慢慢跟他清算。「我去再點名,你 
    站到一旁吧!」 
     「知道啦!」 

     「咦,你不就是海南的牧紳一?」仙道說話的語調就像小孩發現新玩具般。 
    這面孔,這笑容,這髮型,這聲線都很熟悉,牧思索了一會,良久才吐出一句: 
     「仙道?!」 

    12:00 noon    飛機上 

    飛機處於二萬呎高空,層層白雲都在它之下。牧注視著窗外一望無際的藍天。 
    仙道坐在他身邊:「牧,你以前去過香港嗎?」 
     「沒有。」 
     「牧~~~~別對人家這麼冷淡嘛!對呢,怎麼海南隊長會有閒情逸致去旅行?」得 
    了全國第二,當然就歌舞昇平,但我們卻要在暑假這種大好日子每星期六天,從 
    早到晚都要對著教練那張臉,還有那些折磨死人不償命的特訓,唉... 
    牧疑惑地望著仙道:「倒是你,你們陵南不是以艱苦訓練自居,田岡教練會輕易 
    放人嗎?」聽高頭教練說,田岡對仙道期望極高,可能就是「愛之深,虐之切」 
    吧,所以陵南全隊跟仙道都被他「嚴加訓練」。 
    偏偏仙道就是軟硬不吃,總按著自己的本子辦事,就像這次... 
     「你該不會是,捲逃到香港吧?」牧的語氣很嚴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練習和休息要取得平衡,不能放得太鬆之餘,也不能繃得太緊,這個道理你應 
    該很清楚。」仙道誇張地笑了笑,心想:絕對不能讓牧知道自己為了翹練習而逃 
    亡到香港,否則牧一定會擺起學長駕勢教訓自己,說不定會被唸足三天兩夜。 
    這傢伙...很可疑... 
    見牧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供詞」,仙道趕緊岔開話題,揚一揚手,說:「小姐 
    ,麻煩你給我一杯橙汁。牧,你要不要呀?」 
     「不,謝了。」 

    2:30 pm   旅遊車上 
  
    仙道從袋中找出橡皮糖,然後把行李放在頭頂的行李架上,一屁股坐在牧身旁的     空位,以頗為優雅的姿態拆開包裝紙,施施然的吃著。「真是很肚餓!」     「方才你在機上已經吃了很多零食,還會餓?」簡直是匪疑所思,十多歲人還吃     零食吃得亳無節制。     「才不呢,我都未吃飽,況且那些東西根本吃不飽人。」當時人口含著糖強烈否     認,還附送陽光笑容乙個。     牧與仙道在吃「垃圾食物」的立場上絕對是南轅北轍,牧對這種高糖高脂的無益     產物嗤之以鼻,相反,仙道卻每天不分晝夜大量進食,份量甚至來得比正餐還要     多,如果他不是籃球員的話,相信必定會肥得很難看。     「雜誌說那茶座的甜品超水準,而且環境一流,真想快點到!」   「滿腦子也是吃!小心超重,可能回到日本時連你的親衛隊都認不出你,那可會     令不少女孩心碎。」     「嘿嘿!就算牧肥了,也只會像個中年發福的歐吉桑,當然沒有人會傷心!」   「仙道!吃得毫無節制的人好像是你,與我何干?」     4:30 pm 淺水灣某著名向海茶座     完全無視于侍應和其他食客"特別關愛"的目光,仙道拿了一盤又一盤、總之就是     不計其數的水果派和水果布丁,管他是草莓藍莓香橙蜜桃還是鳳梨芒果櫻桃口味     的,還有咖啡和巧克力和抹茶和香草和栗子和薄荷口味的蛋糕和慕斯,還還有各     款精緻的酥餅,還還還有消暑的冰淇淋、雪葩、葩菲等等,就連可愛的天鵝造型     奶油泡芙也不能幸免于難......一拼被塞進仙道深不見底的胃...     正當仙道與甜品爆發激烈的持久戰之際,早已放棄和甜食糾纏的牧在露台眺望數     百米之外年輕人熙來攘往的沙灘,隱隱約約的聽見乘著鹹腥海風傳來的喧鬧聲..     ....     細心回想那天在球場上跟自己鬥得難解難分的仙道,有著一種閃閃發光的自信風     采,堅定好勝中帶點狂傲的眼神,而且好像還在掩飾著甚麼?!奇怪,怎會有這     種感覺?以前聽人說陵南王牌練習時常常見首不見尾,不過那些風言風語不足為     信,但現在卻相信是事實了。他絕對是個大小孩,不止做事無分寸,對甚麼都蠻     不在乎;仙道不僅是隊中的得分王牌,也是全隊的精神支柱,壓力之大,自己完     全能夠體會,真叫人懷疑他怎能整天吊兒郎當的,牧開始同情田岡教練和他陵南     的隊友,更進一步確定他是私自開溜來香港的...     仙道輕撫著被布丁蛋糕等塞得滿滿的肚皮,終于心滿意足地步出店外吹海風,見     到沐在燦爛陽光下沉思的牧,由衷地說:「其實牧跟夕陽很相似,令人感到舒服     可靠。」     牧回頭,仙道一臉非常正經的表情,這時看在牧眼裡只覺得詭異:「這...好像太     陽現在仍高掛,夕陽?!」這傢伙又要找碴是吧?「因為我是“步入中年”的大     叔,“明日的黃花”?」牧感慨地自嘲。     仙道笑了笑:「不是啦!我是指你跟夕陽一樣很舒服,很溫暖穩重,不像夏日驕     陽般難耐。」     「我明白,你是說我不如你和藤真跟流川受女孩傾慕?」   「也錯了,我根本都沒有這個意思,而且還有很多詩歌小說歌頌夕陽嘛!」     跟這種人說話就是跟自己的腦袋耳朵和嘴巴過不去,要是他是海南的人,自己早     已被氣瘋了,學長的尊嚴真不知應放在哪兒,「隨便你!」牧沒好氣說。     10:30 pm 酒店房內     (為了讓大家不被我奇差的表達力有所擾亂,先解說一下,房間是普通的雙人房,     入門後是一條短走廊,右手邊是浴室,往前走幾步,會看見兩張單人床,沒有雙     人床啦!床對面是電視機和地櫃,一張床靠著浴室的牆,旁邊是床頭櫃,櫃旁是另     一張床,再過幾步就是茶几和兩張椅子,後面是落地玻璃窗,大概是這樣子吧!)     浴室傳來唏哩嘩啦的水聲,夾雜了仙道斷斷續續的歌聲,牧坐在靠牆的床上看電     視,注意,是無意識地"看"著,手裡拿著遙控,像在尋找合意的節目,畫面以每     分鐘10次的速度交替著,敞開的旅行袋給放在主人的正對面、電視櫃的右方。     「唰」浴室門被拉開,仙道穿著睡衣,頂著一頭濕淋淋的髮絲,晃過牧面前,一     邊用毛巾抹頭,一邊走到自己的床坐下。「喂!牧!到你洗囉!」「嗯!」     牧進了浴室後,仙道翻開行李,隨意把衣物摺好塞進去,然後把行李放回原處。     拿起電話筒,撥了一大串號碼。     「越野,是我...」   「仙道?!你死了去哪?教練他...」不待仙道解釋,越野已在另一端咆哮著。     仙道把電話和無辜的耳朵保持一段距離,「宏明,你就冷靜點聽我說,我去了香     港...」     「你去消遙快活是吧?」     「不,只是散散心,後天便回來,你就行行好,替我向教練解釋,順道求情一下     吧!」     「我不做你替死鬼,要解釋你自己滾回來解釋個夠!」     「宏明~~~你也不想想是誰不辭勞苦幫你把阿福追到手,那次我不知為你死了多少     腦細胞耶,現在宏你竟然忘恩負義,實在...」     「忘恩負義?光是你留給我收拾的爛攤子早已連本帶利償清了,還有,我叫了你     幾多次不要亂喊我的名字!」     「是啦,宏和宏明是要留給阿福叫的,對不對?」   「對...對你的大頭!總之我以後不會再幫你!」     仙道可以想像在神奈川的越野的臉一定紅得頂透,仍不怕死的加多句:「唉!真     想看看宏臉紅的樣子!」     「仙道彰,你去死吧!」接著越野便狠狠的掛掉電話。   「唉!」   「鈴...鈴...」面無表情的仙道伸手接聽,「喂,彰,過來我房玩撲克牌,也問問     跟你同房的牧要不要一起來。」     「好吧,反正還早,牧在洗澡...喔...我待會問他,嗯,表姐...哦...好,掰掰。」     牧帶著水氣和淡淡的肥皂香味出來,「牧,領隊叫我們去她房玩撲克牌,你也去吧     。」牧遲疑一下,仙道繼續說:「快些吧!她一缺三,等著人開局。」去慢半步也     會很...麻煩。     「仙道你是跟領隊很熟嗎?」不然會叫男生11時多去她房,但,為何要個大燈泡?   「這個當然!」誰叫她是我表姐麼!     打擾別人二人世界,始終好像不太妥當吧!「不要婆婆媽媽,快去吧!」見牧猶疑     不決,仙道連拉帶扯把他帶到宮本房門前,其實也不過是他們房的斜對面,三五步     之遙而已。     "Knock Knock",宮本拉開房門,「你們很遲!」她房跟牧仙的陳設一模一樣,房內     還有個大約20歲的同團女孩,一見二人便朝他們甜甜一笑:「牧君&仙道君,晚安!」     雖然不知這女孩姓甚名誰,但也不訝異於她認識自己,因為他們早已成為團內的風頭     人物,一個怎說也是高中籃壇全國亞軍的隊長,總算薄有名氣,就算是對體育運動一     竅不通的OL也著迷於其成熟穩重;另一個就高大英挺不在話下,又風趣幽默,八面玲     瓏,團中3歲至80歲的女性都被迷得七葷八素,方纔晚飯時不少女孩爭著跟二人同桌     而坐,這光景也令宮本美雪相當頭痛,而且這戲碼還會在未來兩天陸續有來。     「美女您好!」今天第N次亮出其招牌笑容,不會讓周遭的女孩失望是他仙道彰一貫     的作風,「那就不要浪費時間,咱們現在就開始吧,先旨聲明,誰先輸20鋪就回到日     本請吃飯...真好,到時有免費餐吃耶!」     「會嗎?」雖然未能搞清楚仙道和領隊的關係,但看見他與球場上無異的自信神態,     牧的好勝心被挑起,覺得不挫挫他的銳氣,就全身不舒服。     「如果我會輸的話,仙道彰這名字就倒過來寫!」     0:15 am 宮本房內     「一定是你們使詐!怎會又是我輸?!」仙道不顧形象大呼,一樣的對白在同一     人口中被大喊出不下十次。     「我們才不會呢!」女孩嬌嗲的說。   「喔,誰說先輸了名字就會倒過來寫,呵呵,願賭服輸!」宮本有仇報仇,要一     洗自今早以來拜這傢伙所賜的冤屈氣。     仙道向看似最厚道的牧投以可憐兮兮的求救目光,豈料...     「輸了不認賬,你這個陵南隊長也未免太小器了!」牧一本正經的表情,但仙道     卻始終覺得他的眼神不懷好意。     這時宮本不知從哪兒掏出紙和筆,仙道在另外三人注視下,勉為其難接過紙筆,     從左到右寫下三個漢字:彰•道•仙。     7:00 am 酒店頂樓室內泳池     牧悠然地在敞大但空無一人的泳池游泳,黝黑的皮膚,加上結實得無可挑剔的健     美身軀,著實是令人難以抗拒的性感。     雖然昨夜胡鬧到2時多才睡,不過有早起習慣的人,加上時差關係,不得不爬起     床,想起昨夜,牧的嘴角不自覺牽起笑容,仙道這傢伙,真是...     什麼一敗塗地,兵敗如山倒等全是仙道的最佳寫照,倒寫完自己的名字後,仍不     服輸要繼續挑戰,遺憾的是不知是他倒霉還是缺乏智慧,抑或是還有其他人為因     素,總之就輸至勢如破竹,臉上被畫滿了大大小小的烏龜和各式各樣的星星月亮     太陽圖案,不是滑稽可笑所能形容。     「認輸吧!你臉上都沒有空位可再畫了!」宮本盛氣凌人,另外二人都笑了,仙     道像個委屈的小媳婦,如泣如訴(?)的說:「嗚...我...我真命苦,落在大魔頭     手上,不但名字被倒轉了,連這張英俊曠世的臉孔也變了圖晝簿...」作勢伏在     牧的肩上裝可憐。     宮本奸笑一聲:「都沒有半滴眼淚,你的演技還真差!」     女孩亦說:「就是嘛!」牧輕輕拍仙道的背:「彰弟弟不要哭,乖乖的讓我們拍     照留念!」     「你們欺負我!」說罷便掩面回房。     之後就忙出忙入,一陣子找洗面奶,一陣子找磨沙膏,洗了又洗,幾乎脫皮了,     真的非常有趣,到自己入睡時還進進出出,應到三更半夜,還晚很多才能睡吧?     嗯,也差不多了,當牧上水之際,目光迎上正在走向泳池的宮本:「您早!」     「喔,牧你真早,這才是健康生活嘛!不像我表弟,每星期不遲到兩次就渾身不     對勁似的。」     「請問妳表弟是?」   「仙道囉!」     哦...原來如此,跟表姐來香港鬼混...   
    7:45 am 房內     牧拉開落地大窗窗簾,夏日早晨陽光灑滿一室,仙道把被拉過頭,翻身背向窗子     繼續跟周公釣魚。牧搖搖頭:「起床囉!」邊推捲著身子的仙道。     「嗯...」大腦正在開機中。   「喂!仙道!」跟他同房還真可憐,要做他的"人肉鬧鐘":「再不起床的話我就     把你昨夜的"英雄落難"証據公諸神奈川籃球界。」     「哦...」顯然還未進入正常狀態。   「我不理你了。」他還真能睡。當牧正想轉身出門時,仙道立刻睜大眼,伸手豎     起食指晃著,自信滿滿的笑說:「下次我一定會打敗你!」     越寫越無聊,多謝大家看到這兒! ^^
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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