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壞男孩
<PART 2 事與愿違>
by 三井風


 

他一直活在陰暗角落,起碼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當混混的感覺...說真的,他很不喜歡,可是....只有這樣,
唯有如此...才能保護他自己,不再受到任何一點點傷害。

三年了..原來人生可以有這麼大的轉變。

籃球。好遙遠又沉痛的名詞,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都不要在想起來....

可是,不甘心。夕陽西沉,混混生涯的一天又宣告結束。寂寞的18歲.....。

「三井?要走羅,你在想什麼?」

一向對他死忠的德男,似乎從來無法在他眼中看到任何一絲快樂。

湘南海岸一如往常,望著這樣的海景....

他忽然別過臉,再一次逃避了。「沒事...我們走吧。」

也許...老早就注定好了...既然無法抗拒...就只好接受。

「明天要開學了....啊~該好好整頓這次一年級的新生了。」德男雙手插進口帶。 「去年我們抓的太松,結果
才跑出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啊,好像叫做宮城良田..籃球隊的。三井,你打算什麼時候討回這筆帳?」

算帳嗎?第一個也輪不到那個什麼宮城...

「學校的事情不要來問我,自己想辦法解決。至於算帳嘛...哼哼...」

聽到這種冷笑,德男不禁往後縮了縮:「誰又得罪你了?」

誰?還會有誰....媽的,不就是那個吃熊心豹子膽的死小鬼。他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天的情景。一個渾身充滿酒
臭味的小鬼,看起來骯臟又愚蠢....搞不清楚狀況就送給他一個大意外 ,啤酒混和著胃液,那種味道,他每每
想起,都要惡心好一會。

「三井?三井....喂!!」

從回憶中驚醒,三井咬牙切齒,冷冷地吐出几個字:「清田信長...算算時間,明天他就要來神奈川了..哼哼,
很好...。德男!!明天調集人馬,去海南附中圍堵。」

圍堵...德男眉頭皺了皺眉,對方跟他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需要用到圍堵這麼激烈的手段嗎?

「干麻!?懷疑啊!?」三井大吼。

「不不....我知道了,這就去召集人馬。要找鐵男嗎?」

「我自己解決!!私人恩怨跟他無關。」

他才不要永遠靠鐵男過日子,混混修理人這種事情.難道他還做不到嗎?

可是,德男可不這麼想。因為通常沒有鐵男的人罩場...這種找碴通常結果都不是很好。但.他從來不會反抗三井。

哼....清田信長...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    *    *    *    *  

海南附中的校園 圍足足比改方國中大了100倍吧?雖然是保守估計..清田還是被這種氣勢嚇得呆在原地,完全不
敢踏進那宏偉的大門一步。穿梭其中的海南學生都無不對他那頭謂之"囂張"的長發放來來奇異的眼光。

這樣下去不行...快趕不上注冊的時間了。他慌亂的跑進校園,可是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的地方,叫他怎麼找呢?

「該死!!真是麻煩...」他暗罵了一聲,雖然海南附中是名校,也不該這麼離譜。

找個人問問?

可是周圍全部都是女學生.....如果....

「啊?你不知道教室在哪里啊?呵呵~真是可愛,來姐姐帶你去..」

「從哪里來的土包子?居然在學校迷路...是不是小學沒畢業..」

「啊啊,那里有警衛室,要不要姐姐帶你去找媽媽?」

不行不行!!清田打打腦袋,絕不能演變成那種局面...太丟臉。算了,有什麼事難得倒他清田信長的嘛?

哼~偏要找到給你看。

.........................................................................................................

可惜事與愿違,這所學校的結實在太緊密,要在一千多間教室里面正確俐落找到他的班級...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嘛!!

「我投降....我投降....」清田坐在看似公園的操場里嘆氣。

抬頭看看,眼前種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樹木,蓋住了視野...朦朧中,似乎有一棟特別顯眼的建 物...

他嘆口氣.反正都這種情況了,不如去看看吧。

「海南!!海南!!.....」里面傳出驚人的吼聲。

這是什麼? 難不成......................

深鎖的大門忽然敞開..一群豺狼虎豹...喔,不對不對,應該是一群滿身大汗的男人沖了出來,口中還不停的喧囂:
「喔喔...累死了。阿牧學長真是越來越狠了..」

「今年是他當隊長呢~看來我們有的受了。」

「反正一些沒膽子的小鬼都投降了。現在留下來的都只有精英..我們有誰是受不了艱苦練習的人?」

「是啊~海南常勝軍的名號,就由我們來繼續維持下去啦。」

「阿牧怎麼沒出來?還在練球嗎?」

「你哪次看到他這麼早出來的?還有阿神..一天不投滿500球,怎麼可能休息呢?」

「就是啊...哈哈哈。」

海南...常勝..阿牧..阿神...綜合以上名詞來看,這里就是籃球隊了。太...太幸運了!!

「請問...你們都是籃球隊的嗎?」清田抓住一名剛剛說話的其中一名男子大聲問。

男子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是誰?新生?」

「我....我....我....」緊要關頭竟然說不出話來。

「喔。我們都是籃球隊的...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清田信長吧?」

清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問:「你怎麼知道?我不記得我報過姓名了...」

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什麼嘛。原來你就是清田信長啊。阿牧一直在等你。」

「等...等我?」

「你是他費盡苦心,冒著被退學的危險才抓進來的新生,籃球隊里誰不知道?喔...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剛生上三
年級的武藤正。」

太...太感動了。原來阿牧這麼敬重他啊.....嗚嗚~清田淚眼婆娑的望著武藤:「武藤前輩....」

武藤揮揮手,喊:「好了好了...少惡心啦。阿牧在里面,趕快進去吧。」

「是。」清田像武藤行了一個360度的禮,就興奮的沖進體育館了。

武藤疑惑的盯著清田的背影:「真是的...難得看到這種禮貌過頭的新生...不知道他有多少實力?」武藤疑惑的盯著
清田的背影。

*    *    *    *    *  

牧紳一,王者風 的牧紳一,不敗的怪物牧紳一...今日也如同往常一樣,抓著球不疾不徐的沖上籃框,渾身肌肉隨著
巨大的聲響爆炸開來...又是震撼性的灌籃。

阿神一直另一個角落,柔軟又不滯怠的進行著三分球演練。

兩股完全不同的氣勢,一剛一柔,配合的天衣無縫。

清田一面看著,好像定住了一般。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王者牧和神前輩嗎?

阿牧停下動作,注意到門邊的清田。「我等你很久了。太慢了吧?」

面對牧的質問,清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能告訴他:我迷路了。這種答案....

「我....我...電車誤點 。」好像好不到哪去。

牧聳聳肩,拿出毛巾擦了擦手。「今天教練不在,入社申請書就交給我吧。」

入、入社申請書!?

「我不知道放哪了...對不起。現在重寫可以嗎?」

小鬼...這麼重要的東也敢忘!?

「你不知道嗎?我今天就要送去給學校審核了。而且呢...名額全部滿了...哪來多的申請書給你重寫!?」

怎麼這樣!?不行...簡直慘絕人寰。「難道真的沒有補救的方法嗎?牧學長....」

牧看著清田那種含淚的目光,不由得全身顫抖了一下,有點受不了。「你退後一點...。」

另一端,阿神聽到這番對話,也停下動作走了過來。「你把申請書弄丟了?」

「好像...我記得前几天還在的...嗚嗚..我不是故意的啦。」說著,他的眼淚已經快要潰堤了。

牧無奈的和神對望一眼,搞什麼嘛?千辛萬苦才弄到的新人....居然搞這種飛機....而且,簡直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看,你乾脆隨便找一張新生的申請書偽造一下好了。反正過沒多久必定會有人退出...你就挑那種看起來沒毅
力的家伙修改就行了。」

牧不敢相信的看出阿神...當初不顧他性命安危偷試題主意就是這家伙想出的陰險計策...現在,居然又要他再來一次....

「牧SUN......」絕對要讓他點頭才行,清田開始使用哀求攻勢。

「唉....算了..看來是我欠你的。」牧搖搖頭,轉向神:「把名單拿來給我吧。」

「YA~~!!謝謝牧SUN,神SUN....」

「不要用那麼奇怪的方法稱呼我們。」牧提醒。

神拍了拍清田的肩膀,說:「你可要記清楚了,我們阿牧隊長為了你可以說是將以前大公無私的形象全部毀盡,
你要是不好好為球隊賣力..以後可有你好受的。」

「我知道了,一切看我的吧。我必定會讓牧SUN放心的把隊長的棒子交給我的。因為我可是神奈川縣的超級新人啊。」

牧神被他這種自信給嚇到,隨即無奈一笑。

忽然,清田腦中閃過什麼東西,大叫起來:「慘了....請問,一年級教室在哪里!?」

「喔...出了大門右轉,再從左邊數過來第5棟大樓就是了。等等...你該不會..」阿神看著他,隱約猜出來。

「我還沒注冊啊!!」清田像一陣風沖出體育館,還不忘大喊:「神Sun 牧Sun 謝謝你們......」

聲音越來越遠。神望向牧,沒把握的問:「你確定...這個小子有那麼大的能耐嗎?」

牧愣住了...看著手上一疊申請書...這下,他可真的不確定了。

*    *    *    *    *  

傍晚時分,暗象中聚集了一群不良少年,為首的那位就是號稱"少爺"的三井。旁邊站著堀田德男,龍,
和一票小摟羅,個個表情猙獰。

「可惡....我明明算准時間了,清田信長這小鬼會跑哪去了?喂,龍..你的人真有好好盯嗎?」

龍聞言,不屑地甩甩眉。他是鐵男旗下打架最厲害的混混,長得流里流氣,可是卻很受女生歡迎。鐵
男知道三井自尊心強,便讓手下尊他為少爺,也順便把龍這個強手派給他使喚。

可是,龍一向看不起三井,只是受制於鐵男,不得不屈膝。聽到三井這樣質問他,內心的不爽又高了一層。

「廢話。」

單純的兩個字,已經表現出極度不滿。三井大怒,把手中喝光的飲料空瓶狠狠的砸往對方腳邊。
「媽的,那人呢?」

「天曉得..問你自己啊。還是說...三井,你根本是故意耍我們這票兄弟!?」

天色已接近黃昏..三井當然不會知道清田在學校的遭遇,換句話說..遲到誤點迷路補注冊...這些理由決不
在他的思考 圍之內。

「哼哼....」三井冷笑:「龍...你最近越來越囂張了嘛?」

話還沒說完,三井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往龍臉上揮了一拳。對方鼻處立刻見血,舉起手按著。

眾混混目瞪口呆..以龍的脾氣,恐怕會有一場惡斗。三井這個不會打架的混混,恐怕凶多吉少了。

豈料,龍并沒有還手,只是眼神冷的可怕...低語:「三井壽,別以為我會一直容忍你...。」

他一揮手,帶走一半隸屬於他的小混混。

德男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眼見龍走遠了,才沖上來對著三井大喊:「你瘋了嗎?那可是龍耶...雖然他現
在是你的手下,可是你也不能..」

「少羅唆!!」三井打斷他的話:「滾,限你三秒鐘之內帶這些廢物離開我的視線!!」

看這情況,德男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了,他搖搖頭又嘆了口氣,走出暗巷。

圍剿行動已經宣告失敗。三井滿肚子怨氣,剛剛龍那個表情,再一次創傷了他。原來在不良少年之中,
他仍舊是個不受重視的人嗎?

媽的!!他往前牆邊大力的 了一腳。痛,從腳指尖蔓延到他心底。腦中又浮現了那個人....

「我是超級新人清田信長,籃球界沒有人比我強。富丘的流川楓算什麼!?我早晚會把他干掉的...哈哈
哈,牧前輩,謝謝你的提拔。能和您一起打球,真是我的榮幸啊!!籃球...籃球....我愛籃球...」

雖然是醉態,仍然可以輕易感受出他的快樂,一種被三井遺忘好久的情緒。

「如果....有那麼一點可能的話,我倒是很希望,你能跟那小鬼做同一種人。」

鐵男說過的話又縈繞在耳際。 同一種人...什麼叫做同一種人呢?

天已經完全暗了。他已經不想在反抗,無力的靠在牆上,任由身體慢慢...一點一滴...垂下。

這個世界該有的喧囂一點都沒少,人聲車聲笑聲...每天每天不停的重復上演,有耳朵的人...一定都能聽到。
然而.悲哀的是,偏偏這些聲音跟他沒有一點關系。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個屬於他的聲音呢?

他看見自己在城市中奔跑。四周圍有很多不同的人種,帶著不同的表情跟他擦肩而過。越跑越急 ,他
在尋找什麼呢?鐵男在橋上吸煙,龍在打架,德男在學校欺負新生...然後,他看到一個籃球場,几個少
年玩的很快樂。不自覺的,他也想靠近他們,可是..無論怎麼努力,他永遠都走不到球框下。

忽然,少年們轉頭看到他了...是赤木,木暮,還有以前一起打球的隊友。可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
冰冷的,好像根本不認識他。

因此他停下腳步,不敢往前進了。回頭?他又看見安西教練一臉嚴肅的站在那里,嘴巴似乎在說話...
可惡,聽不到。

「教...教練....我...我...好想打籃球..」

他掙扎的想說這些話,可是煞那間安西不見了,籃球場不見了...隊友們也消失了。怎麼會這樣呢?身
體不自覺的又開始奔跑..好累..他想停下來。口中劇渴,城市漸漸灰暗下來,人群都不見了。只剩他一
個人,還在奔跑。每個人都要離他而去了嗎?

他被遺棄了?

不行了....身體好痛..他大概就要這樣,跑到死了吧?

「喂,你怎麼啦?滿身大汗的...」

!?聲音...是聲音。他聽到了....

「不要在這里睡覺啊...會感冒的..喂!!你聽到了沒有?起來吧?」

好熟的聲音啊?

「水...水...」他低聲發出求救。沒錯,這是自己的聲音,他可以說話了,只是眼睛還是睜不開。

「你要喝水嗎?哈哈..剛好,我記得還有?呢..」對方在背包里面東摸西摸,終於摸到一瓶液體,順手拿出
來一看。「不好意思,檸檬茶應該也可以吧 ?來,喝吧。」

他下意識的張開嘴,酸酸甜甜的液體流入舌根。好美味的水...好像從小到大都沒有喝過這麼甜美的水。

「我叫清田信長...你是誰呢?為什麼一個人在這種地方睡覺啊?」

那人就是清田。好不容易找到未來的導師肯為他辦理注冊手續,再加上回程再度迷路了兩個小時,使他
走出海南的時間順延到晚上8:00。本來想直接回大阪,卻無意間看見一個長發男子在暗巷中睡覺.好奇心
大起 ,便奔過去一探究竟。

聽到"清田信長"這四個字,三井終於從渾沌的狀態中蘇醒,目瞪口呆的盯著這個家伙。好爽朗的男孩,背
上有個NIKE背袋,散亂的長發用發圈綁了一個馬尾 ,眼睛炯炯有神,跟第一次見到的形象已經完全不同。
還有...那個笑容。

「你...你...清田信長?」

乍看到這個家伙,三井竟然愣住了。什麼算帳報仇之類的記憶全部消失無蹤。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三井壽。」他反射性的報了姓名。

清田反覆念著這三個字。「三井壽..三井壽。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一個人在這里睡覺?」

難道...他不認識自己嗎?那天在PUB的事情...。「你...你是清田信長..你...你...」

要怎麼問出口呢?還是直接給他一拳,以消當日的氣憤?

顯然兩者都不妥。不行...在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抓狂的。「走開..。」

清田有點生氣了:「什麼走開?你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交個朋友不行嗎?而且..我覺得我們好像見過?」

我們當然見過...這個渾蛋!!

由於當日酒醉之故,清田早忘了在PUB中發生什麼慘事。這次再度碰見三井...除了熟悉之外,別無他憶。

「你...你...趕快走開。」三井撐著身體,慢慢從地上站起。在潮濕又冷硬的地方睡了太久,早就沒力了。
「趁我還沒殺掉你之前....」

「殺我?你干麻殺我?我有得罪你嗎?」顯然三井的威嚇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看來他真的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冤仇了..那這筆帳算起來還有意義嗎?

「回答我的話啊?...喔。我知道了,你是不良少年對不對?」

雖然是正確答案,但被人這樣當眾指出,心中仍免不了怒氣,尤其這個人又是...

「給.我.滾!!」三井大吼出聲。

似乎有效果,清田臉上了笑容漸漸隱去。「你凶什麼凶?笨蛋豬頭白痴..虧我還那麼好心的給你喝檸檬茶...
哼!!再見!!」

他抓起背包,頭也不回的離開暗巷。

三井看著他的背影...覺得自己一定瘋了。好不容易碰見這個被自己視為有個血海深仇的人...然而,他卻這
麼輕易的放他離開。

低頭一看,清田的檸檬茶還放在牆腳,里面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份量,顯然在他喝下去之前,對方已
經先喝掉一大半了。

那...豈不是...等於間接...

喔~~~~~~~~~~~~~~~~~~~~~~~~~~~~~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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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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