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系列之雨夢
          By Mizuki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隻蝴蝶,一隻在雨中翩然起舞的藍色蝴蝶。
          好美麗的蝴蝶••••但是不管我再怎麼伸手都捉不到牠 ───
          那是我所失去的夢嗎?是從前的回憶嗎?不知為何,總有一股說不出
          的熟悉感。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夢見在雨中展翅飛翔的蝴蝶的夢。

          ∼∼∼∼∼∼∼∼∼∼∼∼∼∼∼∼∼∼∼∼∼∼∼∼∼∼∼∼∼∼∼∼∼∼

        吵雜的星期天下午,流川窩在家裡既舒服又溫暖地〝冬眠〞中。然後
          突如其來地,一個重物狠狠地壓到他的身上。

       『小楓 ───』物體親膩地喚著流川,雙手不停地在搖著遭人重壓卻
          仍睡得死沉的流川。『起床囉∼∼∼再不起來我要剝光你的衣服囉∼∼∼』

       『唔••••』流川不甘願地睜開右眼,看向那個跨坐在他身上笑得
          正開心的十來歲小女孩。『妳••••』

       『喂,小楓起來陪我練球啦∼∼∼』女孩仍是不停地搖著不打算輕易
          起床的流川。『今天是星期天耶∼∼∼不要這樣窩在家裡浪費生命啦∼∼∼』

       『••••』流川撇了女孩一眼,眼神裡的涵意不外乎是〝星期天出
          門才叫浪費生命〞。

       『嚇?當我不知道你那一眼是什麼意思?』女孩得意地笑著。『小楓
          你再不多勤奮練球的話會被櫻木給趕過去喔。』

       『櫻木!』心中猛然地晃過這兩個字,促使流川一骨碌地坐了起來,
          害得女孩自他身上滾到床下。

       『哎呦呦∼∼∼好痛∼∼∼』女孩辛苦地再次自攀爬上流川的床舖,
          皺起一張可愛的小臉揉著被撞疼的後腦勺。『討厭∼∼∼小楓你好粗
          魯∼∼∼一聽到櫻木就整個人都清醒了••••以前只要人家叫你你
          就會乖乖起來的─── 』

       『以前••••?』仍處於神智不清狀態的流川到現在頭腦還在不清
          不處。『妳到底是••••』

       『討厭!小楓你還沒清醒呀!』女孩彷彿用盡全身蠻力地一掌往流川
          的背打下去。『來,快起來!我們去打球。』

        既沒輒也沒法子的流川只好在女孩的軟硬兼施之下換上藍色的Nike運
          動服,拿起橘色的籃球出門。

       『耶?』流川的母親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真是難得,居然這麼早
          起••••對了,今天是 ─── 』

          ∼∼∼∼∼∼∼∼∼∼∼∼∼∼∼∼∼∼∼∼∼∼∼∼∼∼∼∼∼∼∼∼∼∼

        跳躍、射、進籃,一氣呵成的完美動作。女孩笑瞇了雙眼,拍著手欣
          賞著流川的球技。汗水一滴滴地自流川的頰上滑落,在流川蒼白的臉
          色上增添了一股屬於男性的氣息。

       『小楓你進步好多喔••••跟我第一次跟你一起打球時要進步很多
          耶。如果要我現在跟你比賽的話,我可能會輸耶 ───』女孩開心
          地笑道。

       『妳跟我打過球?』流川一邊接過女孩遞上的毛巾,一邊淡問著。

        女孩點頭,笑得更加開心了。『經常喔。而且我老是贏你。』

        這麼一聽,流川想比賽的興致全來了。

       『我們來比賽。』

        女孩一愣,眼中換上一抹哀傷地摸著自己的右腳腳跟。『不行••••
          我已經不能跟小楓你比賽了 ─── 』

        流川順著女孩的動作看向她的腳踝,有一大道白色的疤。『妳的腳••••』

       『嗯。』女孩點頭。『已經算是半廢了。再也跑不動了••••』

        流川擰起眉頭,不捨又生氣地問道:『是誰弄的?』

       『小楓••••』女孩以她那幾近冰冷的小手輕觸著流川的容顏。
         『你要代替我跑••••永遠都不可以跑輸人 ───要記住,在這世
          上唯一我所承認能超越我的只有你一個人。』

       『晴子,快一點,不然位子會被人佔走。』嗓門大到不能再大的聲音
          自籃球場欄杆外傳來。

        女孩又是一楞,嗤嗤地笑了起來。『或許還有一個也說不一定。』

       『啊啊啊啊∼∼∼!!!』看到流川的櫻木張大了嘴地指著流川。
         『死狐狸,你在這裡做什麼!?』

        流川嗤之以鼻,心想:『不是來打球會是什麼?白癡。』

       『啊,流川君。』沒想到星期天能幸運看見流川的晴子紅了一張臉。
         『你、你一個人來呀?』

       『••••』一個人?

        此時天空變得一片灰暗。雨點一滴滴地落下,濡濕了原本乾燥的地
          板。在地板上畫上圖案、為花兒點上露珠。

       『怎麼突然下起雨來了?』櫻木指著流川怒斥著。『一定是因為遇上
          你這隻死狐狸的關係!晴子,我們找個地方避雨先。』

        被櫻木推著走的晴子頻頻看向正站在雨中呆滯地看著公園石椅的流川。
         『但是流川他••••』

       『狐狸會自己找地方避雨的啦。』櫻木連忙將晴子帶到對街的屋簷下。

        流川呆看著雨點紛紛穿過女孩的身體。『妳••••』

       『小楓你看那隻蝴蝶。』女孩指著一隻辛苦地在雨中飛翔的藍色蝴蝶。
         『牠早該在下雨之前便找地方躲起來,因為雨會穿破牠的翅膀、使牠
          無法飛行。牠很笨,也可以說是固執,堅持要燦爛到最後一刻。跟我
          一樣的不自量力。』

        流川沉默了。『妳到底是誰?我見過妳嗎?』

        女孩露出落寞的表情笑道:『小楓,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喜歡睡覺
          嗎?你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那麼喜歡睡覺的嗎?』看見流川搖了搖頭
          ,她緩緩漾開一抹哀淒的笑。『去問伯母吧••••小楓••••我
          想送一個禮物給你─── 』

        她瘦小的身影似乎被雨水沖淡一般地漸漸地變得透明,最後消失。


       『媽,我一直都是這麼喜歡睡嗎?』回到家中的流川全身濕淋淋地問
          著正在燉湯的母親。

       『小楓你忘記了嗎?』流川母訝異地看向流川。『自從Umi死後你就開
          始常睡覺 ───以前你很好動的。我以為你知道今天就是她第五年
          的忌日••••還以為你記起來了。她以前住我們家隔壁,你一直很
          喜歡她。打籃球的嗜好也是被她感染的。藍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所
          以你常說她是藍色的蝴蝶。Umi也是很固執的孩子。即使知道打籃球
          會要了她的命••••她還是一意孤行。她的身子骨天生就不好,開
          始打籃球以後就常咳血。簡直是自己去送死••••唉,她是個很乖
          巧的孩子呀。』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隻在雨中翩然起舞的藍色蝴蝶••••牠輕
          柔地落在我的掌心,在我的手心中放下了一朵紅的似火的櫻花。那是
          在一個雨夜裡做的夢。一個好美,卻也好哀傷的〝夢〞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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