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禮物
by 丁當
5月22日是三井的生日。 早在五個月前,花道就把這個日子用紅色筆重重的圈了起來,三米之外就可以看 到日歷上的這個紅圈,象馬路上的紅色信號燈。 那也是花道的信號燈,每天看到它的時候,都會想著,离三井的生日還有多少天, 他的口袋里有多少錢可以給三井買生日禮物。 他沒有告訴三井自己在悄悄的打工攢錢,三井一定不會答應的。他只好打腹稿對 三井說謊,雖然不愿意,但是謊言如果可以帶來三井意外的惊喜和快樂,上帝也 會原諒他的謊言的罷。不過好在三井一直沒有問過他,他也就免去了面對三井清 澈的眼睛說謊的机會。 他已經高三了,功課忙,籃球部的練習也緊。一天下來,也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 去做零工,何況三井要求他一放學就回家,复習功課:"你一定要上大學喔,花 道。憑你的籃球天賦,大學界會是你可以充分發展的地方,不過你的成績么…… 七門不及格的人是根本不會有被保送的机會的,也不會給你獎學金。所以,"三 井笑著把課本丟在他身上,"我要你最少保証每門功課給我60分!" 于是他不能翹課,上課的時候努力的把老師的每個字消化在腦子里,爭取考卷上 不出現紅燈。因為他和三井也沒有多余的錢供他讀大學,他上學的机會只能靠自 己,學費也只能靠自己的本事爭取。 他也不能舍棄籃球部的練習時間:赤木、三井、宮城都畢業了,流川二年級就去 了美國,湘北想要重現當年的盛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唯一可以做的是每天早上三點鐘輕手輕腳的起床,--為了不吵醒三井,--吃一個面 包,騎上破舊不堪的腳踏車,穿過半個城市,在八點鐘之前分送500份報紙,每天 可以掙到2000元。 怎么會和三井在一起的,花道自己也不清楚。 大概還是三井畢業之前罷,他們還每天在一起練球。三井經常做花道的對手,嚴 密的阻斷他冒失的進攻。花道一直是無法突破三井的五指關的,而終于有一天他 成功的時候,得意的笑聲還沒有出口,卻先看見三井站在那里,喘息著,看著落 地的籃球的眼睛,散發出花道從來沒有看過的憂郁和落寞,生生將他的笑阻斷在 喉嚨里。那個眼神是一根針,從此扎在花道不知愁苦的心口上,每心跳一次,就 會心疼一下。 可是他怎么能說出口?他怎么能直截了當的告訴三井,他不愿意看到他總是顯露 出快樂的眼睛深處,笑容卻那么淡,淡得只要一個轉身,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就 是深切的黯然神傷? 而從來無憂無慮的花道,每次看見他這個眼神的時候,自己,也無形中染上了三 井的色彩。 好在自己還有把子力气。 找到第二份零工的時候,花道暗自慶幸。 這份工是洋平幫他找的,每個周六日到碼頭做十個小時的搬運工,每個鐘點是 1000元,還包帶三餐,花道每每狼吞虎咽的吃完自己那一份,也順手包上一個 飯盒晚上帶回家給三井。 他想著每個周末自己都要出門一整天不能陪三井,三井該不會生气罷,可是三 井什么也沒有說,那雙溫和的眼睛依舊對著他微笑,似乎在說:"呵,我知道你 有個小秘密哦。" 他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三井面前,是什么都隱藏不了的。 那一天練習之后,籃球部的更衣室里,三井一邊換衣服,一邊順口說道:"花道, 你這些天可是不對勁儿呢。" "啊?"花道惊跳起來:"你……你說……什么啊!"難道自己一直以來壓抑著的對 三井的注視,被他察覺了么? "怎么沒有?"三井抓起毛巾擦著汗:"你沒有以前那么大笑大嚷的活躍哦,也不 說'我是天才'了,也不和流川每小時吵架五次了。這還不奇怪嗎?" "我……"花道怔怔的看著三井,看著三井袒露在運動背心外面的皮膚,有汗水 慢慢的流下來,閃著細膩的光澤。 "該不是受過背傷,連生龍活虎的气勢也丟了罷?這可不行啊,花道。"三井走 到花道眼前。"冬季賽里你不是還要……啊……" 三井的手在花道面前晃著,象一面旗幟,花道握住了那只手,也抱住了那只手 的主人,用自己的身体去感覺他細瘦的輪廓。兩個人的呼吸都亂成一團。 花道記不起自己在三井耳邊一直喃喃的說了些什么,只是,當三井掙扎的身体 終于在他的環抱里安靜下來的時候,他們分享了第一個笨拙的吻。 花道的目標是買那輛机車,他好些日子之前經過那家商店,一眼就看上了放在 櫥窗里的那台机車,600CC,車身是寶石藍,藍得和三井的頭發眼睛一樣一樣 的,還有車身上裝飾性的火焰圖案,紅得和花道自己的頭發一樣一樣的。 他認定那該是他們的車,于是他拉著三井去看過那台車,三井也和他一樣的喜 歡。可是標价簽上那個8位數讓他們只能轉過身去忘記它的存在。 三井一直不知道花道經常去那家商店的櫥窗前偷看,擔心有人買了那台車,也 暗自發誓一定要為三井買下那台車。而單靠買報紙、做小工的錢是不夠的。 做過一份工,兩份工,再做第三份、第四份也就無所謂了。花道有點咳嗽,不 過,好在自己的身体一直壯得象頭牛,辛苦這几個月沒有關系。 三井家里是有錢有勢的人家,花道去過他家的豪宅,那是他無法想象的世界。 而三井卻微微嘆著气說:"有錢有什么用?我只有在打籃球的時候才高興。" 花道把他的手扣在自己手心里:"那么我呢?" 三井看著他笑:"你是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小妖精。" 三井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以三井的身份地位和一個比他小兩歲的貧寒之家的 男孩交往,莫說門不當戶不對,也太匪夷所思、惊世駭俗了點儿。于是秋天 的晚上,看到三井只穿了白襯衫牛仔褲出現在花道家門口,花道也沒有絲毫 的奇怪了。 "我現在是不名一文了喔。"三井淺淺淡淡的倚在門邊,額角還帶著瘀青的傷 痕。"雖說是送上門來的,可是什么都沒有帶來呢。" 花道走出門去,把三井打橫抱起來,跨過自家門檻,輕輕把他放在自己床上, 才轉過身找了一雙拖鞋放在三井腳下,蹲下身來看了看,抬起頭來一臉困惑 的問三井:"小三,先脫鞋,還是先脫襪?" 三井笑倒在床上,笑得几乎掉出眼淚:"白痴!不脫鞋,怎么脫襪子?" 一万,兩万,三万……花道把所有的鈔票放在一起數了三遍,向后一仰,倒 在床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气。 夠了,夠了,他几個月來省吃 用,象狗一樣拼命勞作的成果,總算夠那個 數碼了:他可以給三井買下那台机車了! 花道飛也似的跑到那家商店,興衝衝的把一疊鈔票在柜台上一放:"我要買櫥 窗里的那台机車!" 柜台小姐看看他:"對不起,那一款車只有一輛,昨天已經被一位客人訂購了。" "我來養活你,給你付大學的學費。"花道不想念書。 "胡說。"三井在他頭上輕輕一敲:"高中都不畢業,你想在社會上找什么好工 作?不管怎么樣,你得念完高中,我以后再念大學也可以的。" 三井跑去退掉了大學的學費,兩個人頭半年的房租和布置的家具,都是那筆 錢。安頓好兩個人的生活后,三井出去找了一份飯店侍應生的工作,這是兩 個人唯一的經濟來源。他每天都疲勞得很,但是他卻不許花道退學:"有机會 你要念大學,打職業籃球,不要浪費了你的籃球天賦。我是已經沒有那么多 能力打籃球了,可是我希望你可以做到。想想看哦,你做籃球明星,我來做 你的經濟人罷,會有最好的球隊來聘請你:天才櫻木花道!到時候我們就有 錢了,不用每天只吃白菜蘿卜……" 兩個人的日子清苦得醬油拌飯,可是可以每天看著三井臉上眼里的笑,真正 的,開心的笑,再苦的日子也是甜的,是不是? "是誰買了那輛車?是誰?"花道眼里几乎要噴出火來:"我要買那台車給三井 做生日禮物啊!" "是--是--"柜台小姐在花道的怒視之下瑟縮了聲气。 "是我。"背后一個沉穩的聲音解救了小姐的困境。"買車的人是我。花道,是 你么?" 花道轉身,看見的卻是牧紳一。"你買了那台車?不行,你買給我!我要給三 井生日禮物!" "三井?"牧惊异的看著他,片刻才道:"哦。好罷,看在老朋友份儿上,我轉 給你,還可以給你打八折。" "打八折?"花道大笑起來:"牧大叔,說話算數,你可要賠本了呀!" "不賠本,這家店是我家的。"牧悠悠的笑。 "那么,"花道沒大沒小的拍拍牧的肩膀,說:"再送我一對机車頭盔罷。" 牧無可奈何的點頭:"你……好罷,誰叫你是買生日禮物給三井的呢。" "這就對了!"花道興奮的說著:"在車身上噴上三井的名字罷,他看到了會很 高興的!" "行。" 工人在車身上噴漆的時候,仙道走進門來:"這台車……牧,這不是要給我……" 牧揚揚手,不動聲色的回答他:"花道要買給三井做生日禮物。我讓給他了。" "三井……花道……"仙道惊訝得好象看見外星人。"花道你……啊……"他恍然 大悟:"可不是……都整整一年了……"最后的話語消失在仙道的嗓子里。 工人噴好"三井壽"這三個漢字,花道興奮的推上車:"謝謝大叔啦!" "花道!"仙道叫住花道。"你不要忘了還要買生日蛋糕。過生日還要有蛋糕才行。" "啊!"花道一拍腦袋。"可不是啊!我還該去買個蛋糕!" 看著花道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處,仙道突然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牧的衣服, 惡狠狠的說:"牧紳一你給我听著,從現在起你就去攢錢,好給我買生日禮物, 听見沒有?" "我哪一年不送你生日禮物?"牧狻為委屈。 "我是說,我死了以后你也得象花道對待三井那樣,每年給我買……唔……" "我會的。"牧松開仙道的唇的時候輕輕的說,還舉起一只手做宣誓狀。"因為 那是生日禮物。" PS: 相信偶啊,偶是真的很愛偶棉三三的啊~~~~~光速潛逃ING~~~~~~所以我 才不敢在當天貼上來~~~~~~ PS2:不要問我關于机車、邏輯或者花道生活上的問題,我對這些一概忽略不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