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神天使
  ＜PART 2＞
   by 紅葉綠茶餅

 「上級下命令來了喔。」牧紳一意識式地咳了咳，直盯著坐在休息室的兩人道。

   豪華的將軍休息室裡，花形透正幫著藤真剪指甲。牧紳一雖然看多了他們的親膩
   畫面，但這一種〝猛然撞見〞的場面還是讓他不甚習慣。花形停下了動作，但藤
   真仍是膩在他身上，示意要他繼續。他露出一慣優雅的笑容道：「如何？」

   真是。牧皺皺眉，雖然他早知道藤真喜歡做令人臉紅的事來〝令人臉紅〞，但還
   是無可避免地著了道，他成熟的臉上浮現不顯見的紅暈…花形亦然。

 「到底如何？」玩味地看著牧，牧嘆了口氣。

 「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狙擊。」

 「狙擊！？」澤北挑起眉，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的，」深津的語氣不帶著一絲起伏，「最新的資料顯示，那個少年的個體並
   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主要是Dr.安西在他身上所植入的東西。」

 「翅膀？」澤北忖道。

 「是的。而且此次任務，並非將軍級的人物執行。」

 「喔？」極端不愉悅地發出疑問，深津看見主人充滿殺氣的眼神。他知道他不滿
   ──他樂於見到他這樣。

   因為，他要隸屬他，幫助他，毀滅他；最後，成為他。

 「南烈、岸本實理；銀河系最強地下組織的頭頭。」

   深津似乎已預見了一個戰端。

　

 『罪縛』，毒窟裡最大的酒吧。

 「你有一雙幾盡真實的翅膀呢！」仙道帶著流川到彩子經營的酒吧裡，他一如往
   常地與流川閒聊，一會兒，話題便轉到流川眩目的羽翼上。

 「翅膀？」流川抬頭，迎上仙道的眸。原來他背後的東西，叫『翅膀』。

 「嗯。」仙道撫著他背後柔軟的物體，若有所思地道：「剛裝入的時後，會很痛
   吧？」

 「沒感覺。」搖搖頭，在他有意識以來，這東西便一直在他身上了。

 「我有一個朋友，叫晴子。是銀河系裡一個很有名的將軍的妹妹喔！」他盯著眼
   前的酒杯，看著裡面黃綠色的液體微微搖晃著，笑笑，「她被選為培育成『天
   使』──一本叫做〝聖經〞的古書記載，擁有『如鳥類一般柔軟的飛羽』，近於
   神的的東西….我想你也是吧！而且是成功的一個。」看看他，笑道。

 「…」頷首，流川像是默認了般。

   仙道的眼神又轉向手中把玩的酒杯，續道：「她死了喔。」

 「被安裝上翅膀的部分生了好大的瘤；脊髓也抽了，原本因為要適應飛行而砍斷
   的腿，截肢處，縫合的傷口綻血，上面爬滿了生物實驗蛆。」

   流川看看仙道；仍是一貫的祥和，明澈的眸沒有一點激憤，低沉的嗓音像是訴說
   著一件無關痛癢的瑣事。

 「她最後跟我說的一句話是，她好痛，還有，不要把事情告訴她哥哥。」一飲而
   盡，黃綠色的液體。

 「你沒有經歷那種痛，真是謝天謝地。」他看他。不知怎地，流川有一種難過的
   感覺，在胸口，莫名地。

 「不然，你的眼睛，一定會有恨意的。」觸上他冰涼的，略顯蒼白的，輕輕蹙眉
   的臉。

　

   神說，祂的愛是沒有等差的。祂對夏娃的愛與對路西華的愛是一樣的。但是，路
   西華因為神愛夏娃的份量跟他一樣多，所以路西華產生了一種『神比較愛夏娃的
   』錯覺；於是，路西華讓蛇魅惑了夏娃。

   神沒有阻止，祂不加以說明也沒有阻止地，讓路西華犯了原罪。

   神沒有阻止──路西華的背叛，阿斯達羅第的背叛──儘管祂明知道路西華的愛
   ，卻享受著被爭奪的感覺。

   然後，因為『如果伊甸園中，那個應該加以毀滅之物是個可毀之物，那它並非關
   鍵之物；如果它是不可毀之物，那人類都生存在一個虛偽的信仰之中了』。

   所以，路西華，成了殺雞儆猴的，那隻可憐的雞。

   儘管他有多愛神，仍是，被利用，被拋棄。

　

 「他睡著了？」彩子俐落地擦拭著杯子，問道。

   深夜，客人已歸，酒吧裡只剩仙道、彩子，和睡著的流川。

 「嗯。」肩頭上的流川，睡得很深、很沉，毫無防備的寧祥。仙道可以聞到他黑
   髮上的香氣，磨蹭著他的頸項。平時無時無刻不揚起的雙翼，也靜靜地偎在流川
   身上，自在地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只是一瞬，但彩子並沒放過仙道那溫柔的表情。

 「好久沒看過了呢，你這表情。」彩子笑道，眼神是慧黠，是促狹。
 
 「什麼？」仙道轉向他，裝傻地笑著。

 「沒什麼。只想告訴你，別做殘酷的事；畢竟，他就像個真正的天使。」她突然
   用認真的口吻，警告般的說著。

　

   詫異，然後冷冽，然後是一副沒有笑意的笑臉。

 「放心吧，我會在我變得需要他之前離開他的。」

 「唉！笨，這就是殘酷的事！」彩子指著他鼻尖，微慍，「那個時後，他早就喜
   歡上你了。」

　

   南烈冷笑地看著岸本，槍已筆直地指向後者頭部。

 「你又進步了，南。」岸本眼中迸出激賞之意，視正指著太陽穴的槍孔於無物。

 「何不說你退步了？」收起槍，南烈點了一根煙。狹小的地下室，頓時滿是煙塵
   。「跟弟兄們說一下，我們要去幹一筆大的。偷襲新帝國的提議先延後兩個月再
   說。」

 「喔。就我跟你？」岸本向他討了根煙，也抽了起來。

   南烈看看他，「嗯，人多反而礙事。況且毒窟危險，我不想作多餘的損傷。」

 「毒窟？」岸本目光頓然銳利，「這可是你向仙道報仇的好時機啊！！怎麼？這
   次下定決心要給他好看啦？」

 「這次的對象不是他。」南烈想起這名字，語氣都帶著恨意，「是一個改造過的
   人。」

 「唔，那還真可惜。不過如果遇到他，我絕對會讓他吃癟的！！」岸本揮舞著拳
   頭道。

   你？南烈似笑非笑地牽起嘴角，只是低頭看著資料。

   照片中的人有著牛奶色的肌膚，清朗而沒有表情的臉孔。

   流川楓…對不起，你會死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