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
          ＜PART 2 ∼　京都豔遇（下）＞
          By 白狐

         舞台上一陣精彩的大型打鬥戲，那名女形終於陣亡下場，仙道
       　胡亂編了堆理由，從座位上溜出。

      　 大概因為這是非正式的演出，各處的管制都不嚴格，仙道很輕
       　易就摸進後台，正為了東一扇、西一扇的門而摸不著頭腦時，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說道：『這位高中生小弟，找我簽
       　名嗎？』
       　仙道轉過身來，果然不出所料，那名叫人印象深刻的女形正揚
       　起了一邊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仙道，裝扮和舞台上並無二
       　致，表情卻是大異其趣。

       　仙道嘿嘿笑道：『東條你~~~好~~~~美~~~喔！哇哈哈哈！』

      　『嘖！虧你認得出我來……』
       　東條大搖其頭，又一次為日本的狹小感到遺憾，他伸手推開其
       　中一扇門，說道：『進來吧！外頭不是說話的地方。』

      　 仙道笑咪咪的跟進化妝室。裡頭空無一人，耀眼華麗的各式服
       　裝掛滿了四周的衣架，梳妝台上眼花撩亂的都是化妝品和髮簪、
       　頭飾。

      　『哇喔~~~~好多有趣的東西喔！』仙道童心大起，好奇的四處
       　摸來看去，還不時掀起女子和服在身上比著玩。

　      『原來扮歌舞伎是你的副業啊！』

  　    『才不是，我不過是斷斷續續學過一點，偶爾回來玩玩，幫我媽
    　   盡個孝道罷了！』雖然化妝室裡沒旁人，東條還是習慣性的四
     　  周掃了眼，才用細微的音量悄聲說道：『望月總一郎是我外祖
      　 父，這位大師過壽，每一年都要勞師動眾，弄得大家雞飛狗跳
       　的。他老人家一直不喜歡我爸的職業……我哥這兩年又…』


      　 東條打住了話尾，因為他訝異的發現，仙道聽到這兒居然一臉
       　的茫然，只好補充道：『我哥也就算了，他不過是個新科國會
       　議員。可是我老爸……大藏大臣東條隆治，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報紙啦！新聞什麼的，總不可能都不看吧？仙道毫不在意的笑
       　著：『說真的，知道這些對生活也沒有幫助嘛！我連我大姊夫
       　的姓名都還記不住，才管不到別人家。』

      　『真有你的………不過，這樣好嗎？你也一定不知道牧的老爸是
       　幹嘛的吧？』東條鄭重其事的前傾上身，撲滿了白色蜜粉的臉
       　孔以特寫的方式挨近仙道，惡意的笑容浮在嘴角，陰惻惻笑道：
      　『說不定他們家是混黑道的……』

      　（東條這模樣……沒被演藝圈發掘，實在是靈異鬼怪片的一大損
       　失。）
       　仙道依樣畫葫蘆，也端正起儀容，裝模作樣的低聲說道：『你知
       　道，我在乎的不是牧有一個黑手黨老爸，而是他有一個喜歡往別
       　人皮夾裡偷藏Kitty貓的奇怪朋友。』

      　『喔………你發現了？』東條伸手搭在仙道肩上，笑道：『我知
       　道，我知道！感謝的話你一定說不出口，但沒關係！我全都了解。』

　       好厚的臉皮……仙道無力的把卡片抽出，扔還給東條。
  　    『是是……你知道就好，快把原來那張還我啊！』

    　  『我又不是你，為什麼要隨身攜帶牧的照片？回神奈川再來找我
      　 拿吧！』

       　也對，如果東條能隨手變出牧的照片，那場面才真正教人尷尬
       　呢！


      　『說到這個……』仙道搔搔頭，猶豫了會才吞吞吐吐的問道：
      　『牧怎麼…好像不在家？』

      　『咦？牧沒跟你講？』東條側頭想了一陣，理解的點點頭：『他
       　們全家臨時出門去了。對了……好像是昨天中午決定後就出發了，
       　所以來不及告訴你。』

      　『至於地點……』要不要告訴仙道呢？各種捉弄人的點子源源不
       　絕的從東條腦裡跑出來，眼前的仙道正披著大紅色和服玩耍，這
       　機會真是千載難逢，不把握住實在太可惜了！

      　『地點怎麼？』仙道追問。

　      『地點……我不知道。我一個禮拜前就來京都了，牧家的事只聽
  　     我老爸說過一點而已。』東條隨口推托，一面忙將桌上的金色摺
    　   扇張開在眼下，好隱藏起越來越控制不住的笑意。
      　 可眼稍的喜色卻不好遮擋。怕精明的仙道會起疑，東條趕緊說道：
      　『你穿這樣還不難看嘛！蠻合身的。』

      　『這種蚊帳一樣的衣服有可能合身嗎？穿上去誰還會有身材？』
       　仙道說著轉向落地鏡，紅色的高級綢緞無精打彩的垂在身上，看
       　上去著實詭異。

      　『誰叫你要這樣亂穿？』東條走上前去幫仙道重新整理衣裳，順
       　便綁上腰帶。
       　由於京都這幾日天氣晴朗溫暖，仙道只穿了單薄的學校白襯衫和
       　學生褲，再加上他的身材高挑勻稱，因此外邊搭上不容易顯出身
       　段的女子和服，倒也中規中矩，頗為順眼。

      　『怎麼樣？這樣看起來好多了吧？』東條仔細調整著腰帶的位置，
       　相當滿意的說道：『雖然離正式的和服穿著還差很遠，不過也算
      　 有模有樣了！反正是玩玩而已。』

       　仙道對著鏡子左瞧右看，疑惑的偏著腦袋：『……總覺得哪裡怪
       　怪的？』
       　東條抓起梳妝台上的金屬罐，噴出一手掌的泡沫慕斯，說道：
      　『就是你的頭髮不對勁！』說著就往仙道囂張的朝天髮上抹去。
      　『喂~~~~幹嘛啊你？』仙道嚇了一跳，往後退開幾步。

      　『幹嘛？幫你弄髮型啊！』東條無辜的笑笑：『你那一頭掃把跟
       　和服不搭，看起來當然奇怪！還有眉毛也太粗了，不協調，讓我
       　幫你弄一下嘛！』

      　『不、不需要吧？我穿這只是好玩，又不是真的要扮女人！』

      　『有什麼關係？這也只是好玩啊！』

      　『……總是很奇怪啊！』其實仙道對這些並不反感，只是覺得東
       　條的動機似乎不單純。

      　『不會！而且……誰會看見呢？』
       　東條走到門邊，將門鎖全給扣上，手上又是吹風機，又是梳子的，
       　臉上的笑容則是深的教人害怕。
       　仙道苦笑著：『東條……你這德性好像我老姐……』小時後自己
       　也有被當洋娃娃玩的經驗，那時候姊姊們的表情就跟現在的東條
       　沒兩樣。

      　『那很好啊！我弟根本沒有你的萬分之一好玩。你就成全我的心
       　願吧！難得有這個機會，以後怎麼可能再這樣鬧？』


       　如果是牧的話，他只有在面對仙道時，才會做出各種莫名其妙的
       　讓步；而仙道卻很少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跟誰做堅持，因此實在
       　經不起東條的一再勸誘，況且自己其實也好玩愛鬧，便只是一直
　       苦笑著，不怎麼推辭了。

  　     東條揀了張椅子坐下，招呼仙道坐在自己對面，呼嚕呼嚕的啟動
    　   吹風機，開始努力的把那一頭朝天髮吹下來。

      　『說到頭髮……我看過你們四強戰的錄影帶，有個新生理了紅色的
       　大光頭對吧？非常引人注目。』東條皺著眉頭，漸漸使上腕力來
       　對付仙道早已強力定型的頭髮。
       　仙道笑了起來：『喔！那是湘北的櫻木花道。』他不理光頭就已
       　經是個引人注目的傢伙了……
      　『所以，陵南要比造型，光靠你的掃把還不夠，最好叫那個…那個
       　……越…越…對了！月野兔去染成金髮。』

      　『……越野宏明啦！』仙道苦笑著糾正東條。（這傢伙除了Kitty
       　貓，還看美少女戰士啊？內心裡該不會隱藏著一個少女吧？）
       　東條聳聳肩說道：『還不是都一樣，陵南本來就是兔子園，還有
       　一隻仙太郎不是？』

　      『仙太郎？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去問牧吧！』牧因為仙太郎而鬧的笑話，東條在事發不久
    　   就知道了詳情，之後便成為他日常生活的一大娛樂：『只要在牧
      　 的面前說出仙太郎或是小白兔三個字，他會馬上臉紅給你看，就
       　跟紅色燈泡的開關一樣，屢試不爽，有趣的不得了！』

　      『…………』仙道聽得直冒冷汗，這仙太郎和小白兔，說的該不
  　     會是自己吧？

    　  『好~~~~眼睛閉起來！』東條掀開粉盒，毫不客氣的往仙道臉上
      　 猛撲白茫茫的蜜粉。帶著嗆人香味的白粉襲上了臉頰，
       　仙道忍著想躲開的衝動，大聲抱怨道：『哇啊！要、要窒息了……』
       　好不容易捱過這一關，看東條拿出各種奇形怪狀，鉛筆一樣的東
       　西，仙道懷疑的問道：『真的要畫？』

      　『還有假的嗎？』

       　女孩子的化妝品每一樣都有好強烈的香氣……仙道索性閉上眼睛，
       　耐著性子等東條幫他畫眼影、勾脣形……等等煩不勝煩的東西。

　       可是實在很無聊啊！仙道還是忍不住催促道：『好了沒？』
  　    『快了啦！只剩一點點眉毛……』


    　  （畫眉毛怎麼會是一種樂趣？感覺就像蟲在額頭附近爬嘛！）仙
      　 道又問：『好了沒？』

      　『就快了！別一直催！』東條全神貫注在眼前的工程，冷不防背
       　 後又來一句：『好了沒？』
        　東條和仙道一個轉頭，一個睜眼，帶著不同性質的驚訝，同時
       　“咦”了一聲。
        　這間化妝室除了正門，在一大堆衣架的後邊還有一扇不起眼的
        　門。雖然不比現場的兩人高挑，但也是相當魁梧的身影正推門
        　進來，嘴裡還不停唸著：『東條你到底好了沒啊？我要回神奈
        　川了，你不是說要載我去車站？』

        　為什麼？那裡居然有一扇門也就罷了……可是為什麼進來的不
        　是別人，偏偏就是……就是……

       　（天啊~~~~我這鬼樣子，居然被牧看見了！！）仙道絕望的慘
        　叫一聲，舉手遮住了臉孔，拔腿奪門而出………
       　『啊！等一等！』東條沒料仙道會落荒而逃，忙叫道：『你別
        　就那樣出去啊！喂~~~』

       　『你……你再晚一兩分鐘進來不是更完美？』東條對著呆呆發
        　愣的牧紳一撂下這句話，便辛苦的撩起衣服下襬，追著仙道去
        　了。

        　牧不自覺的轉向落地鏡，有些感傷的說道：『…我的長相有凶
        　惡到……把女孩子嚇得慘叫逃跑的地步嗎？』

        　*    *    *    *    *    *    *    *    *    *    *

        　拐了幾個彎，東條終於在洗手間前的盥洗台找到了人。
        　仙道臉上、手上和頭髮都濕答答的，妝已經卸的差不多了；洗
        　掉慕斯的頭髮也慢慢恢復了原狀。

       　『喂！這樣卸對皮膚不好，跟我回去拿卸妝用品比較……』
        　東條的好意立刻被仙道的埋怨給淹沒：『你、你這傢伙……你
       　 明知道牧在這裡，所以設計我！讓我丟這麼大的臉！』

       　『這麼說太不公平了，』東條理直氣壯的抗辯：『我的所作所為，
        　出發點都是善意的啊！』

       　『……這句話剛好可以刻在你的墓碑上！』仙道甩掉手上的水，
        　扯開了腰帶，連著衣服一塊狠狠的砸向東條。

        　東條接過衣服，又笑著勸道：『喂！我說真的，你還是應該照程
        　序卸妝才好。』

       　『算了，那多麻煩！』
        　仙道伸袖擦了擦臉上的水漬，正要舉步回劇場，不料東條突然低
        　哼了一聲，阻止他道：『等等……你的皮帶勾到我的了…』

　       『什麼？』仙道轉過身，還看不清楚狀況，東條的腰帶就已被仙道
  　      轉身的力道給扯鬆了。

    　   『天啊……你搞什麼？』好不容易解開了糾纏的腰帶，可是東條的
      　  衣服卻也跟著解開來了。雖然服裝是層層疊疊的，腰帶沒繫也不
        　至於暴露出什麼，但這樣的模樣還是相當狼狽，他實在不願意就
        　這麼走回去。

       　『快、快點幫我重新綁回去啊！』東條急道。
        　然而仙道根本搞不懂和服的奧祕，躊躇了半天，只好束手放棄：
       　『這……我不會啊！你自己綁吧！』

       　『我就是一個人辦不到，才要你幫忙啊！』東條拉住想丟下爛攤
        　子逃走的仙道，威嚇道：『喂~~~別想一走了之，快負起責任來
        　啊！』

       　『都說了我不……哇啊~~~~小心！』
        　仙道原本只想輕輕推開東條，沒想到自己早已一腳踩在對方的衣
        　擺上，這一下便害得東條失去重心的往後摔了下去，仙道忙搶上
        　前，想挽救這一切，免得以後慘遭報復……
 
       　 可是……被踩到的這件和服真的太滑、太滑了！這使得事情演變
　        成了最悲慘的狀況……

  　      原本就不整齊的華麗和服此刻顯得更加的凌亂不堪；還是牢貼著
    　    頭皮的長長假髮狂亂的披散在地板上，東條眼前一片金星亂舞，
     　   只知道全身的骨頭都在發疼，卻搞不清楚是背脊撞上地板比較疼
       　 痛，還是仙道摔在身上所造成的撞擊比較疼痛。

       　『你怎麼~~~~這麼重啊！？』而且腦袋好硬！東條痛苦的按著胸
        　口，怒道：『還不快從我身上滾開！』
       　 仙道摸摸因為撞到東條胸骨上凹處而發疼的鼻子，陪著笑臉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本來是要幫你的嘛！』

       　『不要囉唆了……快走開啦！』東條不耐煩的想伸手推開身上的
       　 重物，卻赫然發現仙道的視線竟凍結在往上大約七十五度角的
        　位置。

        　東條猛然心驚，仰頭順著仙道視線搜尋過去。

        　是、是陵南的月野兔……和兔子園的夥伴們，還有老師模樣的
        　成年人在一旁，一個個張大了嘴，看著地上的這一幕……

         　*    *    *    *    *    *    *    *    *

        　看到東條踱回化妝室的模樣時，牧險些把嘴裡的一口茶給噴了
        　出來。再怎麼炎熱的天氣裡，也不會鬆開任何一顆鈕扣納涼，
        　對儀容的講究已經逼近偏執狂地步的傢伙，居然搞成這副狼狽
        　的樣子！


       　『你……你怎麼了？遇到壞人，被……被欺負了嗎？』

       　『放屁！放屁！放屁！』東條氣沖沖的罵道。
        　牧笑道：『喂……想想這四周多少耳目，說話收歛點，當心害
        　你的長輩們傷心！』

       　『哼！反正都已經出糗了……』東條灌下一大口茶，喘了會氣，
        　又對著牧憤憤說道：『總之，這筆帳就算在你的頭上！』

       　『什麼？雖然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但不可能跟我有關吧！』
        　牧一臉的莫名其妙。

       　『怎麼無關？你沒看到剛剛跑出去的那個傢伙？』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那個女孩子一看到我就大叫著嚇跑了？
        　我有那麼可怕嗎？』

       　『…………』什麼？牧的近視應該很輕微才對啊！東條楞楞的
        　瞧著牧，難以置信的又確認道：『女孩子？』

        　牧疑惑的反問：『怎麼？那難道也是男的？』

       　『不……有女孩子對著你尖叫不是很好？』牧既然認不出來，
        　東條也就樂得繼續裝傻。

       　『那明明是慘叫！』

       　『你要說是慘叫，就算是慘叫吧！』

　       『她到底是誰啊？』牧還是相當耿耿於懷。

  　      東條隨時不忘報一箭之仇，順口謅道：『………河邊花子。』

    　    牧聽了名字，微微皺眉道：『名字聽起來不太高明……』

      　 『比你的眼力高明多了！』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懶得跟東條繼續抬槓，牧重新追問起之前的疑惑：『喂~~~~你
        　剛剛到底怎麼了？快說啊！』

　       『我是不會說自己糗事的，你自己去想，想破你那缺乏想像力
  　      的腦袋吧！』

    　    東條話一說完，便忙著換衣卸妝去了。

      　 『………真是個出了糗還硬要扮酷的傢伙！』

        　*    *    *    *    *    *    *    *    *    *    *

        　神奈川，傍晚………

        　仙道悄悄推門進屋，躡手躡腳的挨近沙發上背對著大門的人影。

       　『牧……等很久了嗎？』仙道俯在牧的耳邊低語，舌頭頑皮的輕
        　舔著牧的耳垂。

       　『你回來啦？玩的高興嗎？』牧微微一笑，扔下手中的書本，轉
　        頭去尋他單方面認為數日不見的愛人。

  　     『嗯……』仙道從沙發扶手處緩緩滑進椅中，慵懶的將牧當成了
    　    椅墊，溫熱的唇貼上牧的，交纏的舌端，互相傾訴著數日裡的
      　  思念與渴望，壓根就不想去回答牧的問句……

        　前幾日是很好玩，可是最後一天就不那麼愉快了！被指為對素
        　不相識的演員“出手”，回程的路上砲聲連連，轟得仙道沒半
        　分鐘安寧。
       　 仙道本來還想解釋那並非“素不相識的演員”，但仔細一想，
        　事情也不會因此而有任何好的轉變，只好從頭到尾裝聾作啞，
        　對各方的責問相應不理。


        　不過……真的是很累啊！
        　仙道側著頭窩在牧的頸窩裡，閉起雙眼滿足的輕嘆：『……還
        　是在牧的身邊最舒服。』

       　『對了，昨天晚上真對不起！』牧充滿歉意的說道。

       　『嗯？』仙道無意義的輕哼著。牧有什麼事需要道歉嗎？

       　『說起來很巧，我今天中午以前都還在京都呢！』感覺懷裡的
        　人輕震了下，牧雖然有些不解，還是決定先解釋下去：『一
        　個長輩過壽，本來只有我父母要去，所以沒跟你提過。結果
        　那位長輩卻說，想看看我們這些小一輩的，所以昨天中午臨
        　時被叫去，實在是很麻煩啊！』
        　牧陪著笑臉在仙道額上輕啄了一下：『你有打電話來吧？害
        　你找不到人……沒生氣吧？』

　        仙道抬起頭，緊張的問道：『不……你剛剛說你在京都……』

  　     （完了！牧如果問起，我該怎麼解釋？）

    　   『是啊！跟東條他們一起……』牧露出疑惑的笑容，關心道：
      　 『怎麼？你的表情很怪啊！』

       　『你、你沒在京都看見……看見什麼怪東西嗎？』

       　（牧不是看到我了？怎麼一副失去記憶的模樣？）想到當時的
        　窘境，一抹淡紅悄悄爬上了仙道的臉頰。
        　覺得仙道總是對怪事感興趣，牧笑了笑，說道：『是有件奇
        　怪的事……』
        　說著將所見所聞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牧……沒有認出我來？）仙道驚訝的合不攏嘴，牧的反應實
        　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女、女孩子？河、河邊花子！？』

       　（居然取這種名字……那個可惡的田中太郎！）仙道在心裡暗
        　自含恨道。

       　『怎麼你和東條都……讓我覺得我應該認識那個人？』從自己
        　踏進那間化妝室之後，怎麼大家就都變得怪怪的？

       　『還有、你……你怎麼好像知道這件事？到底是……』牧想知
        　道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唉~~~這些先別管！』總算自己的奇形怪樣沒給牧認出來，仙
        　道眉開眼笑的勾緊了牧的脖子，開始有了胡鬧的興致：『如何？
        　那個女孩子長得怎麼樣？漂不漂亮？』
        　雖然覺得這一問真沒道理，但仙道的問題還是非答不可！牧憑
        　著短暫的記憶，模糊的說道：『這個……我只看了一眼，感覺
        　還不錯，算好看吧！』人是壯了點，但在那一瞥之下，隱約覺
        　得她的五官是好看的。


        　雖然老實回答了，可是在仙道面前稱讚別人好看，到底還是不
        　妥，牧趕緊又補充道：『對了！先說清楚，我說好看絕對沒有
        　別的意思喔！』

       　『真的嗎？真的好看？』
　
  　     『仙道……』看仙道越笑越是燦爛，眉目間大有深意，牧開始
    　    有一種掉進迷霧的不安：『你……你這樣笑，到底什麼意思？
      　  別拿這件事跟我生氣喔！』
        　仙道開懷的摟住一臉惶恐的牧，愛憐的蹭著他的臉頰，笑道：
       　『我怎麼會對你生氣？牧你好好喔！我越來越愛你了！』

       　（……這結論雖然很好……可是、到底是怎麼推出來的？）牧
        　大感困惑的看著笑不攏嘴的仙道。


        　只要仙道高興，牧一向也就高興，可為什麼這一回……總覺得
        　莫名其妙呢？

       　（…………看來這個世界上，我不懂的事還是很多啊！）